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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之前科員已經明了,升東縣十九名口試考生隻有姚青青沒有收到通知。

市裡往下發放的通知單數量沒問題,那麼就在縣、公社分發上出問題。

此刻黃琳啞口無言模樣,科員知道關鍵就在這了。

“多少份?”

“……十七份。”黃琳緩慢報出數字。

通知單數量她和郵局的人當麵核對的,她若撒謊,郵局的人能立馬揭穿她,到那時她怎麼也保不住自己了。

“一共收到十九份,一份直接給了副局,十七份交給郵遞員,還有一份呢?”

“我也不知道。”黃琳訥訥說。

“少一份通知單你不跟上麵彙報,也不通知考生,就這麼不知道了?這就是你的辦事態度?”科員板起臉嚴肅說。

一旁的張碩文眼底同樣帶有譴責。

黃琳不敢看張碩文,目光朝下,麵向科員說:“當時我以為張子倩拿走了,就沒有找,因為所有通知單我都放在一起,不可能單獨丟失一份。”

張碩文目光銳利緊盯黃琳,她怎麼扯到張子倩!

“張子倩是誰?”科員問。

“副局的女兒。”事已至此,沒有什麼隱瞞不隱瞞的了,黃琳全盤托出,“通知單到我手上第二天張子倩來過,她想找找有沒有認識的人,想和對方結伴去市裡考試,路上交流練習。

“我給她看了,再之後我就把通知單交給郵局的人。

“給郵局的時候我發現數量不對,但所有通知單我都放在一起,不可能單獨丟失一份,我以為是張子倩拿走了,因為她說正好有個縣城的認識。”

說到這裡線索很明顯了,要麼是黃琳工作不負責弄丟了,要麼就是所謂的張子倩搞丟了,隻是其中牽涉到的人物敏感,科員轉而問:“既然數目不對,你也無法確保是否有人拿走,為什麼不追究下去,而是糊弄。”

劉光明抬眼看向科員,他在將責任推卸在黃琳身上,官場上的那一套開始了。

錯誤總是屬於最底層沒權的,上層不能輕易動彈,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對方後麵站著誰,會不會害了自己。

一旁的張碩文也發言了,“我不知道張子倩來過,她太放肆了,這種東西她怎麼可以查看!”

話語中隱射黃琳職責不當,讓無關人員看去。

他轉向科員,義正言辭道:“如果你需要,我立馬叫張子倩過來,該查清楚的我們必須嚴查。”

科員點頭,微笑道:“副局光明磊落。”

聽見這句話,黃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無論最終結果如何,主要責任還是在她身上。

她唇瓣動了動,低下了頭。

之後走形式,張子倩來了,她說她沒有拿通知單,她看了名單就走了。

她沒想到後麵發生這麼嚴重的事,她很抱歉,她甚至諒解黃姨,而為她向科員求情,“不工作就不會錯,沒人想犯錯,但工作了,錯誤是不可避免的,醫生也會失誤。我希望你可以原諒黃姨,有過錯誤經驗的人更可靠。”因為吃一塹長一智。

科員說這不是他能決定的。

事情快速得到解決,科員定性為黃琳的工作過失。

至於身為副局的女兒如此輕而易舉查看內部資料,他隻字不提。

眼前的局麵不是劉光明能左右的,官場就是這樣,充滿迷霧,人們為了自身利益而苟且行事。

責任都由黃琳承擔,是最好的結果。

張子倩說的沒錯,人都會犯錯。這樣的理由人人都能理解,再往後牽扯,那不是相關人員所期盼看到的。

…………

全省外語口試成績順利錄入,展教授想找人查姚青青誌願,看她是不是報他所在的大學,然而他來晚了,姚青青的資料被調走了。

“哪個學校調走的?”他不太高興。

“水木。”

展教授無話可說。

□□批轉教育部《關於一九七七年高等學校招生工作的意見》,其中有這樣一條規定:“錄取學生時要優先保證重點院校。”

水木大學作為國家第一等學校,自然擁有最大選擇權。

這意味著但凡填了水木大學的考生,無論填的第幾誌願,水木都比其他大學擁有最先選擇權。

而且沒填報水木大學的考生,要是水木看上了,也能直接錄走,就是這麼霸道。

展教授可惜他和姚青青沒有師生緣,但也為她高興,去水木大學念書隻會更好。

縣裡、市裡發生什麼姚青青通通不知道,她在床上燒了一周才病好。

等病好了,就收到體檢的通知。能收到體檢通知意味有學校錄取了,隻要身體沒有問題,錄取通知書就會派發。

體檢通知讓姚家高興一番,這預示姚青青半隻腳邁入大學。

整個金嶺村隻有姚青青收到通知,村民都來祝賀她。

病好了的姚青青生龍活虎接受村民們的祝賀。

姚媽說她很會生病,知道該好利索了,病就走了。

姚青青不滿,怎麼好像是她故意生病的呢,她才不想生病。

體檢在縣人民醫院,全縣五百多名考生,總共才考上十七名,姚青青公社就兩個人考上,錄取率之低可見一斑。

就在去體檢的路上,姚青青發現公社一同考上的人是熟人,正是劉新梅,填報誌願那天借她筆的人。

原本她們約定常常來往,共同學習,但交換過一次書之後就不了了之,因為浪費時間,有那時間交換資料,不如就著手裡的資料好好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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