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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沒有追問。

倒是之前還不高興的婦女聞言看過來,“大學生呀,一畢業就是二十二級乾部。”一個月起碼五十多元工資呢。

姚青青對這點不清楚,就知道如今大學生都是包分配的,她胡亂點頭。

“學什麼專業?”青年又問。

“外語。”對方給她行李找位置,人看著也乾乾淨淨很爽朗,姚青青不反感他提問。

“哎喲,這以後要出國當外交官了吧。”婦女嗓子一提,姚青青覺著整個車廂都聽到了。

她不好意思笑道:“不知道呢。”

現在專業分的不細,她英語專業就是英語專業,沒有什麼師範向、商務向五花八門的,估計是隻要是能用著英語的地方,都能作為職業發展道路。

接下來的車程比較難熬,剛開始青年和姚青青聊天,有一搭沒一搭也能說個把小時。

車上沒有什麼可娛樂的,沒有手機沒有電視,倒是有人看書,火車的響動讓姚青青懷疑對方能不能看進去,除了和陌生人聊天,真沒啥事可乾。

等到聊的差不多,再聊就過了,也就沒得聊了。

姚青青乾脆閉上眼,打算睡過去。

再睜眼,車外已經黯淡了,走廊裡依舊站滿人,瞅著倒是換了一波。

青年還在她旁邊。

姚青青站起來,“你坐吧,我去上個廁所。”

站起時她聽到她骨骼在響。

青年沒客氣坐下來,還說:“我給你看著行李。”

“謝謝。”道了謝,姚青青擠過人群上廁所。

火車上的廁所不是一般的臟,廁所的孔洞還是連通外界的,姚青青隱約能看到下麵的軌道。

體驗一把風吹屁屁涼後姚青青趕緊出來。

洗完手正好吃晚飯。

“你吃了嗎?”姚青青想著要不要分青年一點,對方沒帶行李,他終點站就是申州,打著回家吃晚餐的算盤。

但坐了這麼久她都餓了,對方估計也一樣。

“你不介意我當然不介意。”青年笑著說。

姚青青給他吃了一個雞蛋,還分了姚媽給她炸的年糕。

姚青青的顧此失彼似乎引來婦女的不快,對方翻開自己的包,大動作翻找東西。

因為姚青青沒有要求青年給她讓位,她嫌坐久坐累了,所以青年依舊坐在她的位置上,婦女的動作撞到他,差點噎住。

“女人一點好嗎?”青年不客氣道,一點也不顧及對方年紀大,可以算長輩。

“我又沒碰你。”婦女嗓門真的好大。

“這還叫沒碰。”青年毫不退讓,指了指掉在他褲腿上的蛋黃碎,就是她撞的,害他沒吃到。

姚青青真怕他們吵起來。

“讓開,我要上廁所。”婦女瞪了眼,拎起包要出來。

青年沒和她吵了,讓她出去。

“我底下的東西誰也不準動。”腳落到走廊後婦女轉過頭對整個座位上的人說。

對麵的男人無奈道:“沒人動,大家都在這看著。”

聽到答案後婦女擠著屁股走了。

她走後青年低聲道:“老巫婆。”

隨後往裡竄一個位置,抬頭對姚青青說:“你先坐會。”

“不好吧。”姚青青還真怕婦女回來嚷嚷。

知道姚青青顧忌什麼,青年解釋,“你是坐票,我和她都是站票,你坐著天經地義。”姚青青才知道。

“算了吧。”她搖頭,隻是視線掃過下麵時,看到地上有錢。

“哎,你掉錢了嗎?”她指著錢問青年。

“我沒帶錢出門,是不是你的?”青年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看到地上的錢了。

“不是。”她的錢放在兜裡呢。

是那個婦女的?她之前正好翻包。

姚青青要給她撿起來,青年喊住她,“彆撿,等她回來再撿。”顯然他也猜到是婦女的了。

然而即使這樣,兩人依舊沒能逃離婦女的炮轟。

婦女回來後姚青青就讓對方檢查包裹,有沒有少東西,確定對方少東西後,姚青青告訴她地上有錢。

結果撿上來後,婦女數了一遍,非得喊少錢了。

“你們誰動了我的錢?我帶了一百二十七元出門,現在這裡隻有六十三元,整整六十四元呀,少了一半的錢。”將自己隨身錢數說出來似乎一點也不重要。

“你們拿我的錢做什麼,我這是給我外孫的呀!”婦女又哭又嚎起來,她本就眉骨突出,此刻眼睛瞪大,大口露出裡麵的紅肉,姚青青瞅著像凶神似的。

“大姐,他倆都沒碰你的錢。”對麵的男人開口說話。

“怎麼沒碰,不碰她知道我錢在地上,不碰我錢能少!這個世道還有沒有理呀,大學生做賊就不是賊了嗎?農民的錢也要搶啊?我辛辛苦苦掙的錢啊!”

全車廂的人都看過來了,姚青青看到帶黑帽子的乘務員試圖擠過來調節。

“不是阿姨,你再找找你包裡,看是不是落在哪?”

“沒有,我都放在一起的,肯定就是你倆拿去的,你們瞧著不認識,其實就是一夥的,不是一夥也肯定分贓了。”

姚青青對於婦女誣蔑人的本領目瞪口呆,她不禁提高嗓音,“阿姨你找找啊。”

她沒事撿她錢乾嗎?何況周圍這麼多人,大家都看得見。

也幸好青年叫住了她,她沒有撿,否則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隻是她提高的嗓音更加激怒婦女,人乾脆一把手伸向她,拽著她衣服要搜身了,“不是你拿還是誰拿?還大學生,你這樣的人也配上大學,你說你是哪個學校的?我要舉報你——”

青年和趕來的乘務員及時擋住婦女的手,不讓她傷到姚青青,婦女臉紅脖子粗,瞅著像打人似的。

姚青青一臉委屈,她察覺到所有人都注視著她們。

“您好,乘客,有什麼事請告訴我,我幫你調節。”乘務員一米八五大個,婦女不知是害怕他還是信任他,不動手動腳了,但仍舊伸出一根手指,直指姚青青鼻子,“師傅,就是她,偷我的錢,還不肯承認。”

青年冷笑,“老巫婆作怪,分明是你錢掉地上,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動,等你回來才告訴你。偏偏耍賴我們拿你的錢,大家都在這看著,撿沒撿大家眼瞎呀,還是所有人都貪你的錢,要分贓。

“而且誰知道你原來有多少錢,指不定訛我們呢。”

對麵的男子舉證,“誰也沒撿。”

對麵男子旁邊的人一直睡著,此刻也睜開眼,卻沒有說話。

周圍的人也說了,“這姑娘沒撿,本來她要撿,那男的攔著她了。”還真是攔的對,這是老巫婆呢。

大家的話顯然刺激到婦女了,腳都跳起來了,“我帶著一百二十七出門的,一路上我不敢吃不敢喝,就想留給我女兒,你們這是所有人欺負我呀,我一半的錢就要被你們昧走了——”

她拍大腿,哭起來。

姚青青聽到她說女兒時心裡微微觸動,因為對方讓她想起姚媽。

乘務員安撫她的情緒,“你找找是不是落在哪?座位底下我們也再找找。”

座位底下是沒有了,包裡婦女也沒有。

“沒有,肯定是她,是她看到我的錢,一定是她拿走了。”婦女矛頭又指向姚青青,甚至趁眾人不注意,扭向姚青青。

這是挑軟柿子捏。

姚青青要躲開,沒躲好,反而讓對方指甲劃了臉。

乘務員趕緊攔住婦女,而她還在嚷嚷,“讀什麼大學,高考就是讓這樣的人念大學嗎?我要舉報你,要你上不了大學——”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姚青青再好脾氣也被氣沒了,她生氣望向婦女,脆聲道:“既然你丟了一百二十七元,我隻撿到六十三元,那這個錢就不是你丟的,你給我,我把它還給真正的物主!”

整個車廂都靜了半晌。

大學生啊,這麼聰明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楊梅酒,花燈遊,慕弋,習習山穀風的營養液~

我來了我來了,不小心碼過頭了,愉快,晚安。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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