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晚,約兩人出去吃早飯,兩人都拒絕她。
姚青青遺憾,自己一個人上食堂。
今天新生開學,明顯感到學校熱鬨起來。
提前到的學長學姐幫忙迎新,從宿舍搬桌椅去校門口坐著,到處都是來往的人。
姚青青沒湊熱鬨,她沒忘記昨晚製定的計劃,吃完早餐去圖書館了。
圖書館剛開門,門前排了不少人,姚青青看到智萬排在第一位。
她排在隊尾,順著人流入內。
還不熟悉圖書館,姚青青不像其他人先占座。
她在圖書館內部繞了一圈,明確分區後這才在外語書籍區找起來。
挑了本不那麼厚的書,這就開始啃起來。
隻是頭回上圖書館,忘記帶搪瓷杯,最後用碗打水喝。
昨晚在寢室看書還好好的,睡了一晚精神頭也足,姚青青看書卻犯困,頭一個小時還認認真真讀書,後麵實在無法集中注意力,趴在桌上眯會眼。
睡到手壓麻了,這才醒來,繼續看書,隻是沒有先前的智慧頭了,速度緩了一倍。
她不繼續看了,學新單詞。
圖書館有的是字典,為了學習,姚青青故意找的全英字典。
把新單詞從動詞到名詞的意思都抄下來,姚青青感到她在做有意義的事,很快沉迷其中。
於是一整天她都在乾這事,說好的讀書不讀了。
晚上回到宿舍,新來了兩位舍友。
她們先向她打招呼,“是姚青青嗎?”說話的是氣質斯文溫和的女人,戴著一副眼鏡,笑起來有酒窩。
姚青青覺得她和大姐氣質接近,“嗯。”她微微笑點頭。
“我叫林紓爾,是一名中學英語教師,謝謝你幫忙打掃了整個宿舍。”
姚青青嘻嘻笑,“我先到的,順手就收拾了。”
她想起她買的鎖,找出來發給大家,昨晚路遙回來她忘了這事。
“我順便把大家的鎖都買了,鎖櫃子用的,大家絕對不要給我錢,以後都是一個宿舍的同學,需要互相照顧的地方還很多。”這種話對一個人姚青青比較好開口,當著多人麵講她有點怯,但她還是努力大方說出來。
接過的人都謝謝她。
另一位舍友叫張柳瑩,是名知青,插隊時傷過腳,如今走路有點瘸。
她介紹自己,“……口語考試時我怕考官因為我的腳評價低,好在沒有,讓我過了。”大學生,尤其是學外語的大學生,讓人聯想到和外國人打交道,她害怕她走路的形象導致她無法學外語。
“考官都很好,當初我考試的時候差點錯過,麵試我的考官等我到晚上十一點。”姚青青的話引來眾人側目。
其實她是十點考的,隻是記憶出了差錯,誇大了。
史娘也看向她。
“怎麼晚上十一點考?”林紓爾替大家問出來。
姚青青長話短說:“我的口語通知單被縣裡的人弄丟了,是最後大家都考完了,考官還沒等到我,電話打到我公社,我才知道的。”
其實她挺樂意說詳細,也算驚心動魄,但後麵邊哭邊考的事她不想說,丟人,索性簡單說。
“這麼重要的東西也弄丟?”路遙關注姚青青的通知單被人弄丟了。
“對呀,好險就錯過了。”現在想想都是心有餘悸,幸好劉光明在,幸好展老師好。
慢慢的,宿舍開始談起大家參加高考而碰到的困難,姚青青喜歡這種氛圍,越聊越精神。
期間林紓爾拿出一袋核桃分給大家吃。
姚青青本打算吃兩顆就好了,但林紓爾就在她旁邊,她一直在敲核桃喂她,不知不覺吃了好多。
一晚的談話,宿舍眾人信息也明了。
老大林紓爾,二十九歲,東柳省高中英語教師,已婚。
老二史娘,二十四歲,元津市工廠會計,老三屆。
老三張柳瑩,二十三歲,首都下放元津市知青。
老四姚青青,十八歲,海西省洪田公社……養豬員。
老五路遙,十七歲,嶺南省應屆高中生。
五人先前社會定位皆不同,如今五湖四海而來彙聚在一起。
宿舍的燈不知何時熄滅,姚青青也不記得她們之後聊了多久,就覺得挺開心的,然後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姚青青漱口洗臉,五樓已經來了很多人,昨晚她忘記給桶盛水,現在必須老老實實排隊用水。
廁所和洗手間挨著,都是沒有門的兩個大房間,中間掛個簾子隔開。洗手間是兩排水池子,廁所則是兩排坑。
不出姚青青所料,人多時用水成了麻煩事。
磨磨唧唧洗完,姚青青又去圖書館了,林紓爾、路遙和她一起去,其他人各有各的事。
接下來三人一天一起活動,到了晚上班會時,她們向指定教室出發。
到了教室,不少人已經在了,數張麵孔各有特色,稚嫩的有,成熟的更有。
眾人熱鬨交流、認識。
姚青青先前見過的李老師坐在第一排,他低下頭看書,身影落寞。
仔細一瞧,他的肩膀在顫抖。
記憶不會消失,它永遠跟隨人走。
當初水木大學多少教授被毆打、侮辱,那些年自.殺的教授一個接一個。
如今給他們平反了,甚至請回學校,但無一不是抱著恐懼回歸校園的,害怕災難會再次降臨,尤其在談笑風生的學生身上看到當年紅小將的氣勢,黑暗的記憶再次浮現腦海。
這些姚青青都不懂,她隻是看到李老師一個人坐著,覺得好孤獨,就坐在他身邊。
林紓爾和路遙見此跟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歡天喜地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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