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知道,他的軍禮是獻給九泉之下的烈士們的。
他們尚在人世時,穿著軍裝就是屬於國家的。
可長眠於此,最後也不過是誰的兒子、誰的丈夫、誰的父親……
這麼美的人世,卻有人再也看不見了。
所謂的和平盛世,也不過是在你不知道的角落有人以身殉國,擋掉了那些黑暗陰霾。
棠寧將手捧的一簇白菊獻給程懷恕最終站定的墓碑前。
他沒撐傘,一隻手牽著她,另一隻手抬起,背脊筆直地敬著禮。
這種場景讓她下意識眼眶發酸。
他背負得太多,可心境永遠敞亮,滿腔熱血與悲憫鑄就了某種情懷,像是一股子勁兒,讓她心心念念這麼幾年。
出來時,細雨未歇。
李思明跟他們揮彆,揚言等著結婚的時候當伴郎。
這話聽的棠寧麵紅耳赤的,程懷恕還真就樂嗬地應下來。
棠寧跟程懷恕回的是她那邊租的公寓。
夏桃沒回來,不大不小的空間裡居然有一絲逼仄感。
棠寧看他渾身被雨淋得透濕,心疼得不行,就趕緊讓人洗澡換身衣服,免得傷口感染發炎。
上回去超市時,她剛好備了套男士的睡衣。
洗完澡,程懷恕黑發半乾,穿著她買的真絲款睡衣,模樣清雋,勾人得厲害。
棠寧瞥過去一眼,喉頭發緊。
怎麼他洗完澡看上去更欲了幾分……
不行,一定是她最近被蠱惑多了,腦子裡被程懷恕帶得都沒點兒正經思想了。
他坐在床沿,隨意用毛巾擦了下頭發。
程懷恕難免失笑,發覺小姑娘睡得床都是軟乎乎的。
跟他在部隊裡的習慣算是天差地彆。
門外有人敲門,聲音特彆熟悉。
蘇茴喊了聲:“寧寧。”
棠寧一個激靈,從客廳走到玄關,慢吞吞拉開門,扯著唇角問:“媽,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蘇茴走進玄關,打量著她的住所,眼神一瞥:“沒事兒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啊?”
棠寧支支吾吾的,竭力不漏出破綻:“可以的,媽,您坐,我先去房間拿個東西。”
不等蘇茴反應,她直接進來房間,悄悄把門帶上。
程懷恕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一點兒沒有所謂的緊張感。
倒是小姑娘這幅模樣,很容易讓人誤解,像是在偷/情。
棠寧深呼了一口氣,眼神澄澈道:“小叔叔,我媽來了,你先在房間待一會兒。”
程懷恕嗓音喑啞,故意將人壓在門板上:“確定讓我躲裡麵?”
她哽了哽:“委屈你了……”
剛想張唇再說什麼,男人的氣息霎時間席卷過來。
他的吻霸道有力,托著她的後腦勺,完全不給人躲的機會。
棠寧的意識全然崩塌。
被他吻得渾身發軟,氣息全亂了。
但對於程懷恕來說,也不過是淺嘗輒止。
棠寧手背一抹,果然,口紅都被親掉了……
絕對是故意的。
她暫時不知道怎麼跟蘇茴說,所以程懷恕等待的同時還不忘用這種方式來“懲罰”。
她忿忿不平地瞪了眼,動作麻利地收拾好,又帶上房間的門出去。
蘇茴坐在沙發上,見她出來,神色仍然狐疑著。
棠寧從房間出來,連忙倒了杯熱水遞過去。
蘇茴抿了口熱水,歎息道:“你總是說忙,媽媽就想過來看看你……”
“對了,你程旭哥說你交男朋友了?真的假的?”蘇茴目光閃爍著,清清嗓子,趁熱打鐵地說,“真的話,改天帶回來讓媽媽見一見,就當是把關了。”
棠寧心道,其實這人蘇茴早就見過了。
不過,看蘇茴的反應,程旭沒告訴她,自己現在跟程懷恕在一起的事兒。
還沒想好怎麼說,棠寧隻能緊張得撚著耳垂:“媽,八字還沒一撇呢,等有時間了,我再帶他見您。”
蘇茴也不想給她太多壓力,見棠寧暫時性回避,她隻能往彆的方向找突破口。
聊了會兒家常,蘇茴終於不再糾結在她男朋友這個問題上。
棠寧心裡鬆了口氣。
等到蘇茴還有事兒要先行離開,她又給人送到了電梯口。
回到房間時,程懷恕真就坐在床沿等她。
男人眉目收斂著,身處她滿是少女心思布置的房間還有幾分違和。
程懷恕把人圈到懷裡,交待道:“改天我再親自登門拜訪,遲早要說的。”
她心不在焉地點頭:“嗯好。”
實則,棠寧現在心裡打著鼓,不知道她跟蘇茴的對話,程懷恕聽去了多少。
裡麵有些話她都是沒想好,為了敷衍說出來的,但願程懷恕不要當真才好。
他的氣息太過炙熱,噴灑在脖頸間酥麻一片。
棠寧環顧四周,不自在地躲避著剛才窘迫的情形,找借口說:“叔叔,我去洗澡。”
程懷恕放了行,也沒急於一時。
畢竟,要讓蘇茴接受可能需要點時間,他理解小姑娘的顧慮,也不想讓她在中間左右為難。
從浴室出來,棠寧換了件白色的吊帶睡裙。
對著鏡子拍了拍臉頰,某些旖.旎心思總算能消散下去。
白色睡裙長至腳踝,由於是吊帶寬鬆款,小姑娘勻稱的肩頸線一覽無餘。
再往下,是盈盈一握的細腰。
程懷恕喉頭輕滾,拍了拍床沿,蠱惑道:“過來。”
棠寧噠噠走過去,抵著他溫熱的胸膛,獻上一個安撫性質的抱抱。
小姑娘渾身軟綿綿的,洗完澡後的馨香就縈繞在鼻尖。
程懷恕起了欺負的心思,並不打算抱一抱就完事兒。
棠寧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男人握住腳踝壓下。
程懷恕定住小姑娘的膝蓋,不留回旋的餘地。
她心下一顫,掙脫不得,咬著下唇,悶聲悶氣地問:“小叔叔……你要做什麼?”
他的指尖像是一團火,每途徑一處,就消融掉皚皚白雪,引得她難耐地長歎。
程懷恕啄了下她的耳垂,薄唇輕吐出幾個字:“交給我,嗯?”
棠寧沒了回話的力氣。
睡裙翻飛,吊帶垂在兩側,小姑娘肌膚勝雪,雙頰像是兩團粉雲,在情/潮的渲染下顯得愈發嬌嫩可人。
一塵不染的裙子下,小姑娘雙腿似是藕節,柔軟易折。
望著她水潤的眼眸,程懷恕隻是輕哂了一聲,指節像是蛛絲,包裹著無人涉足的禁區。
棠寧無力蹬著雙腿,心頭如一團亂麻,想說出來的話全化作了悠遠的氣息。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像是沉溺在海中,卻抓不到一塊浮木,耳邊的氣泡咕嚕嚕地響著,仿佛下一秒就會溺斃。
“叔叔、程少校……”
“老壞蛋……”
恨不得能喊的都喊了個遍。
程懷恕同樣不好受,喉頭乾涸,眸色深沉中含著猩紅。
直到最後,程懷恕輕而易舉帶她墜入網中,作繭自縛。
“寧寧,彆怕。”
話音一落,小姑娘簌簌顫抖,渾身蒙上胭脂色。
那是程懷恕見過的最美的顏色。
瀕臨爆發的前一刻,他含住小姑娘的唇,隻是在唇緣處流連,像含著塊兒果凍,神態極儘溫柔。
棠寧閉著眼眸,整個人像是雨打的浮萍,背脊弓著,雙肩一縮,心頭轟然一聲。
緩了許久,她像是擱淺在岸邊的一條魚,心跳快如雷奔,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程懷恕斂著手指,嗓音溫沉,眉眼間儘數是風流勁兒:“寧寧,舒服嗎?”
這話她羞得回答不出來。
程懷恕料到她平時也不太自己解決,要不然也不會敏/感成剛才那個樣子。
他誘哄道:“不說話是要讓叔叔再來一次嗎?”
棠寧不知道搖頭還是點頭,含糊道:“感覺……很奇怪。”
身體是奇怪的。
要不然怎麼會他修長的指節一覆上來就能讓她消融?
像是春天來臨,冬日的薄冰化成春水。
更奇怪的是,她控製地不住自己的聲音。
落在程懷恕耳朵裡,像是小貓在叫,勾的人心癢。
當程懷恕手指上的“證據”昭然若揭時,她的羞恥心愈發爆棚。
拿被子捂了會兒眼睛,棠寧不願麵對現實,嗚咽道:“老壞蛋。”
程懷恕跟解粽子似的,將人從被子裡撈出來,打橫抱起:“乖,去洗手。”
走到浴室,程懷恕將人放下。
棠寧站在洗手台前,把家裡的洗手液擠出一團,聽著水流聲淙淙作響。
程懷恕幫自己洗的同時,又將她圈到懷裡,抓住手腕,細細密密地將小姑娘的每根手指都洗乾淨。
氣氛中彌漫著無聲的溫情。
洗手液洗乾淨後,她的心情總算能安定一會兒。
哪知程懷恕這時候故意貼過來,從後圈住她,雙手撐在洗手台上:“不是奇怪。”
他偏過頭親她耳根,聲線低靡,醞釀著十足的笑意:“是叔叔讓你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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