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抄起手邊的雞毛撣子,不由分說一頓亂打,扶雲居裡雞飛狗跳。
沈妤靜靜地看著二夫人,她道:“二嬸,你才剛回到盛家就要殺死盛家子孫,你彆忘了,煦兒可以認過祖宗,名字記在族譜上的。你這麼做,隻會引起公憤,沒人會站在你們二房這邊的。”
“又或者,你真的想讓盛延偉死嗎?”
既然宋氏堅信是沈妤把人藏起來了,沈妤就
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宋氏的目光似淬了毒一樣,利劍一樣射在沈妤身上,她思量了一下,揮揮手喝住了下人。
“沈妤,你最好把延偉交出來,否則,你和你養的這個小雜種都彆想好過。”
盛晉煦被放開了,他衝到沈妤身前,張開胳膊把她護住,“你們誰也彆想欺負我娘,你們這些壞人!”
沈妤忙把盛晉煦摟在懷裡,她低下頭不再說話。
宋氏發了瘋一樣找盛延偉,荷香擔心地覺都睡不安穩,她對沈妤道:“大少奶奶,要不我們想辦法出去避一避吧,萬一二爺真的把盛延偉給殺了,二夫人一定會和我們拚命的。”
如今盛家的局勢,大房已經處於弱勢。
老夫人病倒了,沈妤的親信又全部被調離,她有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
沈妤卻輕輕搖頭,“我走了祖母怎麼辦,我
答應過他,要在盛家等他回來的。他不是那樣魯莽的人,盛延偉再混賬,他也不會真的殺了他的。”
沈妤目光篤定,她了解盛延卿的為人,也願意相信他。
前院二房的人在張羅盛延卿的葬禮,沈妤則在書房裡看書。她不急不亂,氣定神閒,每日按時吃飯,耐心地哄盛晉煦睡覺,仿佛一切如常。
二房的人已經把扶雲居看管起來了,本來人心惶惶,但沈妤這樣鎮定,其他人反倒也放下心來。
他們覺得,大少奶奶一定是心有成算,她一定會化險為夷。
葬禮前一日,出去尋找盛延卿的人回來了,他們帶回來一具屍體。
屍體是在江麵上撈上來的,已經泡的發脹變形,辨認不出模樣。
沈妤心道:這一定是偽造的,二房是想把事情坐實了。
但是,當她看見屍體上穿的衣服,呼吸還是
一滯。
這個人,和盛延卿身高胖瘦都一滯,他穿著他臨走時的那件衣服,戴著他的貼身物件。
屍體就放在靈堂中央的棺材裡,不大不小,這棺材恰是為他準備的。
二老夫人哭的幾乎快背過氣去了,“我可憐的孩子,你這麼一走讓我們一家人怎麼辦啊?盛家老的老,小的小,一家子女人和孩子,往後可怎麼辦啊?”
宗族裡眼眶軟的都默默擦眼淚,盛延卿死了,盛延偉又不成氣候,盛家就真的是一堆寡婦了。
許馨月站在二老夫人身後,她低著頭,默默垂淚。
這種場合二夫人是無論如何都哭不出來的,她用手帕捂著臉,遮住了鄙夷的目光,她心裡麵直叫好。
烏雲壓頂,雨還在下個不停天空中有悶雷滾過,靈堂裡哭聲壓抑。
“是誰說盛延卿死了?”靈堂外傳來一個聲音,門口的人自覺讓出來一條路,來人穿過人群,緩緩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