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信誓旦旦,堵得錢先生沒話說了。
送走這位客戶,沈妤扭頭對朱進道:“跟著他,看他和誰接觸。”
朱進很少拋頭露麵,他在盛家是生麵孔,不容易引起彆人的懷疑。
隻是,這位錢先生看起來文質彬彬,說話也十分客氣,為什麼沈妤隻懷疑他,不懷疑其他的客商呢?
謝長裡和王管事都十分好奇,不過轉念想到沈妤做事一向心有成算,就沒有多問。
大房能走到今天,全是沈妤在撐著,盛家的人都相信她。
晚些時候,朱進回來道:“錢先生去了天香樓,跟他接觸的是天香樓的馮掌櫃,後來,馮掌櫃去了沈家。”
謝長裡和幾位管事還在忙著製茶的事情,聞言屋子裡的人麵麵相覷。
這事怎麼又牽扯到沈家了呢?
沈妤的眉頭輕輕皺著,她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沉船是沈家指使。這位錢先生也是沈家安排的,就想要在最後關頭推我們一把。”
“大少奶奶怎麼看出來的?”謝長裡疑惑道,他覺得這位錢先生很普通呀。
沈妤神秘一笑,“多半是感覺吧,他壓根不像個生意人,沒有生意人錙銖必較的那股勁頭,說話就像背書。”
上次在桐城,沈四海買通評委作弊被當場拆穿,看來他還不死心,背地裡和盛家較勁。
明確了對方的意圖,也知道了對手在哪裡,沈妤扭頭又開始發愁起來。
“訂單的事情不能摻假,可要去哪裡買茶葉的資金呢?”
謝長裡開始算賬,“二百箱茶葉,還都是上等的,從茶農這裡買的話,怎麼也要五六百塊一箱。二百箱,就要十萬到十二萬,可咱們賬上隻有一萬呀!”
王管事道“上等的茶葉產出量很少,許多茶農一個季節也隻能才收一箱半箱的。”
收購茶葉這件事,又是一個難題。
剛應付走了錢先生,還沒來得及高興一會兒,一屋子人又滿臉愁容。
這筆生意,原本可以淨賺八萬,可如今卻要
賠的傾家蕩產。
二夫人宋氏笑的肚子痛,“沈妤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倒要看看,她去哪裡湊這十萬塊大洋。”
盛延偉道:“咱們二房的那些鋪子,雖然不說日進鬥金,但十萬大洋也不是什麼難事。沈妤要是肯跪下來求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借給她。”
宋氏和盛延偉哈哈大笑,母子兩人自娛自樂。
盛延偉不是開玩笑,他讓下人去扶雲居傳話。
荷香潑了那傭人一身洗腳水,她站在門口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我們就是窮死了,也用不著二房施舍。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嚼舌根子,你們不是要砌牆嗎,怎麼還不砌好,用不用我們去幫忙?”
傳話的傭人弄了個裡外不是人,悻悻地走了。
謝長裡和王管事站在廊下偷笑,對付二房這種破皮無賴,就該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
盛延偉放話出來可以借給大房錢,沈妤卻從沒想過要靠彆人。
她親自帶著夥計去鎮上的茶農家裡收茶葉,附近的收完了,就去郊外偏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