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鬨和沈妤是無關的,她像是木偶一樣,由喜婆指引著,上了花轎,又過了火盆,進了沈家的大門。
沈家大院裡,和外麵的熱鬨喜慶卻是兩種氛圍。
院子裡冷冷清清,下人們一如平常灑掃庭院,沈妤甚至能聽見,回廊下傳來的鳥叫聲。
身後的木門吱呀一聲關上了,將熱鬨全部隔絕在了門外。
“這…”喜婆一時也沒回過神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沈妤徑直扯掉了頭上的蓋頭,她看見沈四海正坐在回廊下逗鳥,沈夫人在一邊,正襟危坐。
“魯媽媽,你先帶喜婆和丫鬟們下去,我和新娘子有幾句話要說。”沈夫人麵無表情地道。
她冷冰冰地打量了沈妤幾眼,心中道,這女
人真是個妖精。
從前在沈家,沈妤唯唯諾諾,從不敢正眼瞧人,時隔一年,如今的沈妤,眉眼間多了幾分穠麗。
同為女人,沈夫人都覺得,沈妤身上帶著豔光,她豔而不俗。
“沈夫人,久違了。”沈妤率先打破了沉寂。
沈夫人麵色不善,“沈妤,都說風水輪流轉,怎麼轉來轉去,你還是這麼淒慘?當初你為了錢嫁到盛家,現在又為了錢回到沈家,賤貨就是賤貨,賣來賣去。”
“沈夫人說笑了,我也沒想到,當了一回盛夫人,又能做一回沈夫人。”沈妤盈盈含笑道,她不鬨不怒。
她沒有把沈夫人當做對手,也就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沈夫人氣的柳眉倒豎,“你也配…”
她還沒說完,沈四海衝她搖了搖頭。
自上次茶會中風,沈四海一直在家裡休養,
身體也恢複了大半。
他慢條斯理地道:“阿妤,說起來你也是沈家人,吃沈家的飯長大的。以後在一個屋簷下,希望我們能好好相處。”
和沈夫人不同,沈四海可不在乎什麼名聲,他更看重利益。沈妤在盛家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沈四海想用她,態度就沒那麼惡劣。
就算沈妤不肯配合,能把黑茶的配方弄到手,沈家也能賺的盆滿缽滿。
如今的市麵上,黑茶可是緊俏的貨物。
沈四海話音剛落,沈淮安便急急忙忙跑來了。
他穿著正紅色的新郎裝,長衫、馬褂,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沈淮安相貌英俊,又有點紈絝子弟的風流模樣,紅色襯得他氣色很好,沈夫人越發覺得沈妤不配。
沈淮安走過來拉沈妤的手,“阿妤,走吧,我們拜堂。”
他笑的情真意切,眼睛裡帶著少見的光澤。
他挽著沈妤的手朝回廊走過去,沈四海夫妻就坐在那裡。
家裡沒有裝飾,沈四海不允許沒請賓客,沈淮安也為此鬨過好幾頓脾氣,他已經在外麵置了彆院,決定婚禮以後就搬出去。
宣禮官高聲喊道,“一拜天地。”
沈淮安拉著沈妤的手,緩緩跪倒,沈夫人直接閉上了眼睛。
三拜以後,新郎新娘要給父母敬酒。
有人端了一個托盤過來,那人哆哆嗦嗦,還沒到沈妤麵前,居然哐啷一聲把托盤摔在了地上。
婚禮上摔碎了酒杯,這是很不吉利的。
沈淮安勃然大怒,“把這個不懂事的奴才拖出去!”
穿著大紅色衣裳的婆子慌忙跪在地上,她去抱沈妤的腿。看見這張臉,沈妤也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