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多天過去了,期間沈家居然沒有再鬨,悄無聲息地把沈四海的屍身接回了家,籌備葬禮。
沈妤命人添置物品,收拾房間,采買傭人,忙的不亦樂乎,仿佛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盛延卿在桐城重開盛家茶坊,他很少回來。
一日晚飯後,沈妤突然道:“把謝長裡叫過來,我有話跟他說。”
荷香驚得差點把花瓶摔了,想說什麼又不敢開口。
朱進把謝長裡押了過來,在柴房關了十多天,他胡子邋遢,十分狼狽,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見到沈妤,他跪在地上磕頭,“小姐,我罪該萬死,你把我交給警察吧。”
沈妤靜靜地看著他,她目光如炬,似乎能看到人的骨子裡,謝長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我聽說你有個妹妹…”沈妤緩緩地開口。
謝長裡一下子呆住了,他像是被釘在了地板上,一動不動。
沈妤就繼續說道,“你是盛家的家生子,你父親是盛家的傭人,早些年就去世了。老夫人開恩,讓你母親回家養老,比你小兩歲的妹妹也一並回了老家。”
盛家每年都要買進傭人,年紀大了又要放出去,不留心的話,這些事誰也不會知道。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你每個月寄錢供你妹妹讀書,隻是…”沈妤話鋒一轉,“前不久你的妹妹突然失蹤了,你母親急壞了,大老遠跑到清水鎮來找你。”
謝長裡伏在地上,呼吸有些急促。
他不能說,那些人已經玷汙了他的妹妹,如果他不聽話,他的妹妹隻有死路一條。
他是天生的賤命,是盛家的下人生的,一出生就是奴才。老太太開恩才把他的妹妹放出去,他讓妹妹上學,就是希望她以後能有出息,過好日子。
聽了這麼多,荷香也明白了一些,她著急地去抓謝長裡的胳膊,“是不是有人抓了你的妹妹威脅你,你快說啊,小姐會給你做主的!”
荷香幾乎是在祈求,謝長裡臉色更難看了。
沈妤心裡歎了口氣,她拿出來幾張照片,丟在了謝長裡麵前。
看見照片上的女孩,謝長裡一下子驚叫出聲來。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沈妤,“這…我妹妹現在在哪裡?”
照片上有一個梳著麻花辮的女孩子,背景卻是在
一個花園裡,女孩臉上的笑容很輕鬆。
鄉下沒有這樣的地方,女孩也不可能在彆人的脅迫下拍這種照片,這隻能說,她得救了。
“多謝大少奶奶,不,多謝小姐。”謝長裡激動地語無倫次。
沈妤微微坐正了身子,這才道:“說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指使你去監獄大牢的?”
這段日子,沈妤關著謝長裡不審問,是因為她知道,找不到威脅謝長裡的東西,問也是白問。
當日,謝長裡敢當著所有人的麵承認,他已經抱著必死的心態。
盛延卿明察暗訪,又安排了人營救,好容易才把照片上女孩救下來。
沒有了後顧之憂,謝長裡這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