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隻好糾正自己的說法,“不對,理論上來說,這是盛延卿的家,房子是他買的。”
秦紹襄這才坐正了身子,他拍拍身邊的位置,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阿妤,來,坐,我正有件事情跟你說呢!”
沈妤坐在了他對麵,刻意和他保持著距離。
秦紹襄沒計較這些細節,他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紙,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房契?”沈妤有些吃驚。
秦紹襄道:“對啊,這棟房子的房契,我已經替你買下來了。”
他看了沈妤一眼,糾結了一瞬,繼續道:“妹妹啊,娘走的早,很多事情就隻能我這個做大哥的來提點你一下。雖說女大當嫁,現在也流行自由戀愛了,都是你情我願的事。但老話不是還說嗎,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在沒有結婚以前,咱們和姓盛那小子還是要劃分清楚的。他的是他的,你的是你的。”
秦紹襄一本正經搜腸刮肚的模樣實在好笑,沈妤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你彆不當回事,咱們秦家也是北平數得上的大戶,要什麼沒有。”秦紹襄有些急了。
薄薄的一張紙放在桌子上,拿在手裡很輕,但情義卻很重。
沈妤忽然覺得,有家人的感覺很好。
他們會無條件地替她著想,以她為中心,任何事情出發點都是好的。
在盛家大院裡待久了,見慣了爾虞我詐,習慣了步步為營的算計,這一切難能可貴。
她長在沈家,嫁到盛家,這麼兩大家子人,都比不上秦紹襄一顆無私的真心。
沈妤有一瞬間地愣神,她認真地看著秦紹襄,道:“哥,謝謝你。”
“謝什麼,我是你哥,是你的娘家人,你再謝我就是跟我外道了。”秦紹襄給點陽光就燦爛。
盛延卿當天晚上並沒有回來,第二天也沒見人影。
沈妤嘴上說不擔心,卻一直心神不寧,她有種醜媳婦即將見公婆的焦慮。
盛芸兒私下問來福,“趙姨娘到底被藏在哪裡了?很遠嗎?”
“也……也不遠……”來福支支吾吾,“或許是二爺有很多話要說吧。”
盛芸兒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心裡就想起來很多彆的事。
她常聽街坊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可見婆婆和媳婦大多是不合的。趙姨娘的事一直是二爺心裡一根刺。如果趙姨娘回來,二爺的心還能全部放在沈妤這裡嗎?
芙蓉在廚房喊:“來福,來幫我一下,把這魚提到廚房去。”
“來了!”來福腳底抹油,一扭頭就溜了。
新宅的這些傭人,大多是在盛家就伺候沈妤的,荷香大大咧咧,芙蓉心細如發,謝長裡周到穩妥,來福覺得他們都很好相處。
隻有盛芸兒,來福總覺得很難和她想到一塊。
芙蓉常說,“學學芸兒,什麼事情都能和小姐想到一處,才來沒多久就得小姐器重。”
來福卻不以為然,他覺得當傭人的,踏實給主子辦事就行了,不該操心的就少問。
因此,盛芸兒每回問些有的沒的,來福都隻說一半。
趙姨娘的事,他有些是瞞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