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也心疼兩個寶貝女兒,就安慰道:“阿曼,你留學的時候不是認識了一個桐城的朋友嗎,這次去剛好見見她,就當是度假,咱們去南方走一趟。對了,你那個同學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姓沈……”
“是沈辛婷。”秦曼道,想到這個朋友,她的憂愁一下子減了大半。
沈辛婷是她在國外留學時候認識的朋友,兩個人一拍即合。
秦曼在國外待了半年,吃不了苦就先回來了,兩人一直保持著通信。
上一封信,沈辛婷還告訴她,她很快就要回國了,家裡麵出了事,她要趕回家。
桐城這邊,沒頭沒尾接到秦家一個電話,沈妤也有些發蒙。
短短的幾句話她就察覺到,遠在北平的這些家人不是善茬,對她也並沒有秦紹襄的善意。
晚上的時候,秦紹襄過來蹭飯,沈妤問他:“你把我家裡的電話告訴過誰?”
“電話……沒有啊……”秦紹有些疑惑。
他給沈妤夾菜,“怎麼了,誰給你打電話了?”
沈妤笑著道,“沒什麼,今天早上接了一個電話,打電話的人自稱是秦家的主母,還說要來拜訪我……”
秦紹襄一口飯差點噴出來,他有些感慨地道:“這個女人,還真是無孔不入。”
飯後,秦紹襄給沈妤科普了一下秦家的情況。
“……是這樣,咱們這個繼母周氏,就是個活脫脫的母老虎,連爹都不敢把她奈何。這母老虎爪子長的很,平時我多吃了一碗飯,打碎了一隻茶杯,少穿了一件衣裳,她都能知道。”
秦紹襄歎了口氣,而後又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沈妤的肩膀。
沈妤心裡也歎氣,攤上這麼一檔子事,真是趕鴨子上架了。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秦紹襄在這樣的女人手底下討生活,還能野蠻生長,長成一個十足的紈絝子弟。
他的生命力和盛延卿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晚飯吃的是脆皮雞和清蒸鱸魚,有秦紹襄在,次次都能光盤。
吃完飯,秦紹襄拿餐巾擦擦嘴,打道回府。
他是自己開車來的,盛芸兒在大門外追上了他。
“秦少爺,你等等。”盛芸兒拿了一個棉布包裹的玻璃瓶出來,“小姐說你晚上總睡不好,這是熱牛奶,可以助眠的。”
東西剛拿出手,盛芸兒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秦紹襄這樣的身份,身邊有那麼多傭人,怎麼可能連一個熱牛奶的人都沒有。
秦紹襄卻接了過去,當著盛芸兒的麵喝了大半。
他喝完又把瓶子還給盛芸兒,“以後要叫少爺,你是我妹妹的女傭,按理說,也算是秦家人。”
“好……”盛芸兒爽快答應,目送秦紹襄上了汽車。
纏枝鐵門在馬路上投下暗沉沉的影子,門前立著一盞高高的路燈,暈開了一片溫暖的光圈。
冬天的夜裡很冷,盛芸兒心裡卻沉甸甸的,裝滿了一個人以後,她的心裡很暖,身上也很暖。
冬至前,盛家茶坊完成了第一個大單子,是和英國人做成的生意,要把貨物運到英國去。
沈妤想到了和周星啟的約定,就提議道:“這次要不考慮用周家的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