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妤悄悄給盛延卿豎了個大拇指,心安理得地在第一把交椅上坐下來。
她的男人是這盛家名副其實的家主,有他撐腰,她的底氣比誰都足。
一切開始進入正軌,盛家宗族各家分管的鋪子,一一向盛延卿彙報。
肥水不流外人田,盛家也一貫如此,家裡的生意,有照管不過來的,先考慮的也是這些沾親帶故的。
“二爺,今年春天的收購計劃,我仔細看了,這筆買賣根本不劃算啊!”一個白白淨淨的年輕人道,他說著遞過來一個賬本。
盛延卿看都不看,直接遞給了秦妤,“茶葉生意全部歸夫人料理。”
年輕人的眼底有一絲不屑,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有些怪異,“這沈家倒了,他們家簽下的茶農要賠錢,這對我們是個好機會啊。就應該低價收購他們的茶葉,狠狠賺一筆。”
秦妤拿著冊子翻看了兩眼,上麵綴著那年輕人的名字,盛延暉,看來和盛延卿是一輩的。
盛家的這些親戚,秦妤一時半會兒也弄不清楚,她就事論事。
“我們和茶農簽合同,是尋求長久的合作…”
“但這一季的茶葉,我們是在幫他們啊,”盛延暉急不可耐地打斷了秦妤,“現在的清水鎮,我們盛家獨大,這合同怎麼簽,寫什麼,都得由著我們來。”
商人逐利,盛延暉這話倒也沒錯。
盛廷冷冷地看了對麵座位上秦妤一眼,不就是仗著盛延卿寵她作威作福嗎,真到了做生意這種事
上,婦人之仁,優柔寡斷。
彆人心服口服的是力挽狂瀾的盛延卿,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要怎麼收場。
他忍不住想笑,一抬頭卻看見盛延卿正冷冷地看著自己。
這位年輕的當家人,不怒自威,身上的氣場已不輸當年的盛家的老夫人。
盛廷忙收斂了表情,乖乖地坐在座位上喝茶。
一旁的秦妤已經將賬本翻到了最後一頁,她緩緩抬起頭來,道:“收購這一季的生茶,總共是十一萬大洋,加上兩年的定金,一年三萬,就死十七萬。這麼簡單的賬,你怎麼就算不清楚呢?”
盛延暉心裡算了一下,十一加六,這麼小兒科的算數,他當然會算。
剛交上去的賬本,詳細記錄了每一筆開銷,這正是彙總以後的總額。
他明明沒算錯,這個女人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你戲弄我?”想清楚了,盛延卿的臉上曼上一層氣惱。
“我為什麼要戲弄你?”秦妤清冷一笑,“十七萬大洋收購的生茶,可以粗製濫造,茶農不用心采,我們不用心加工,賣二十萬,三十萬?但如果是認真采摘,分好等級的茶葉,經過我們自己的加工,那就是五十萬,甚至六十萬大洋。”
“我隻是想不清楚,同樣的一季茶葉,明明可以賣一個高價,你為什麼偏要放著幾倍的利潤不賺,圖一時之快呢?”
“你…”盛延暉被問的啞口無言,他隻負責收購這塊,根本沒想過後麵這些。
秦妤站起身來,她走過來,輕輕拍了下盛延暉的肩膀,“所以說,以後我做什麼決定不要質疑我,做好你分內的工作就是了。”
盛延暉不過十五六歲,血氣方剛,被秦妤這樣一說,頓時漲的滿臉通紅。
他抬起頭來,像隻發怒的小豹子,狠狠地盯著秦妤,拳頭攥的咯咯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