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地問:“延卿,你說盛延暉,他也是延字輩的,跟盛家什麼關係啊?”
“延暉算起來是我的堂弟。”盛延卿個秦妤夾菜,“他的爺爺,和我們的爺爺,是親兄弟。不過後來,四爺爺去了廣東做生意,他們一家再沒回來過。說起來,這裡麵也有一段故事。”
“什麼故事?”秦妤湊上前了幾分,她從前聽人說過,從前的盛家,其實並不像現在這樣人丁單薄。
盛延卿的太爺爺,是有兄弟姐妹的,但後來留在清水鎮發展的,隻有嫡夫人所生的老太爺和二老太爺。
隻不過,這兩位老太爺在秦妤嫁到盛家的時候已經過世了,留下了孀居的老夫人和二老夫人。
盛延卿一碗米飯已經見底,他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給秦妤講起從前的事。
“盛家的家規,不論嫡庶,都能分得一部分家產。但二爺爺在的時候,總擔心三爺爺、四爺爺來分家產,就做了一個局,誣陷三爺爺挪用賬上的錢,三爺爺百口莫辯,被逐出了盛家。這件事本來和四爺爺沒有關係,但四爺爺為人善良,看不下去,也一起離開了盛家。”
“果然是一對夫妻,連手段都這麼下作。”秦妤憤憤道,“二老夫人在的時候乾了那麼多缺德事,原來這就是二房的傳統。”
想起往事,盛延卿有些感慨,“可惜的是,當年我爺爺在盛家人微言輕,幫不上三爺爺和四爺爺什麼,這些親戚,自那以後也就斷了關係,沒再走動。尤其是三爺爺,這麼多年了沒有一絲音訊。”
“這有什麼,最後當家的還不是老太爺,二老太爺和二老夫人折騰了一輩子,不也什麼沒得到。可見,老天還是張眼睛的。”秦妤柔聲安慰道。
盛延卿笑起來,“你說的不錯,此一時,彼一時。”
茶園裡的住處比較簡陋,為了節省時間,午飯是夥計做好了送過來的。
兩人在地上鋪了一張毯子,坐在地上吃飯。
這時節,草地已經冒出了嫩芽,看著天上的藍天白雲,地上的青草小花,秦妤的心情也很好。
想到這個話題的初衷,她又問:“三爺爺、四爺爺既然和我們斷了聯係,那盛延暉又是怎麼回事?”
盛延卿道:“他是五叔盛存惠的兒子,母親隻是個姨太太,死的又早,在家裡沒人管,四嬸看不下去了,寫了一封信,托我在茶坊給他謀個差事。”
聽盛延卿這麼說,秦妤便懂了。
四爺爺家裡,叔叔伯伯眾多,沒人會管一個姨太太生的孩子。盛延卿也是推己及人,現在的盛延暉,和他當年在盛家的處境很像。
秦妤摟住了盛延卿的胳膊,她眯著眼睛曬太陽,懶散地道:“既然是四嬸的托付,我以後也一定會好好照看他的。”
盛延暉正在不遠處的茶樹下吃飯,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抬起頭,就看見了這邊秦妤滿臉的笑意,登時毛骨悚然。
下午的時候,王管事打頭,幾人去洪水淹過的茶園查看。
一整個冬天過去了,萬物複蘇,這片土地卻沒有一絲生機。
盛延卿蹲在地上,他抓起一把土,輕輕一拈,就碎成了粉末,被風帶走了。
洪水不僅會毀壞樹木,還會帶來大量的淤泥,土壤失了養分,就不能再種作物。
一般的莊稼種不活,更彆提栽種條件苛刻的茶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