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拜訪的是一位高高瘦瘦的老者,他兩鬢已有不少白發,但步子穩健,帶著習武之人的那股子精氣神,看得出來是個練家子。
老者抱了拳,自報家門,“二爺,太太,我是王世均府上的管事袁老五,可否借一步說話。”
王世均到桐城小住,帶的人都是親信,平時王家的生意,也多是袁老五在打理,黑道白道,他說話都很有些分量,大家喜歡尊稱他一聲袁五爺。
盛延卿的態度也客氣,“五叔這邊請吧。”
到了偏廳,袁老五並未落座,歎了口氣道:“我家先生和秦少爺發生了點口角,還請你們過去勸一勸。”
“他們人在哪裡?帶我去。”盛延卿問,袁老五親自來找人,一定不是什麼小事。
秦妤拿了件外套往外走,“我和你們一起去。”
幾個人坐王家的車,十分鐘以後便停在了一家舞廳門口。
舞廳裡已經被清場了,王世均的人守在門口。霓虹燈閃爍著,照出了地上的一片狼藉。
桌椅東倒西歪,果盤和吃的弄得滿地都是。
“小心。”盛延卿拉著秦妤的胳膊,避開了地上一隻摔碎的酒杯。
“哥,你們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非要動手?”秦妤走到桌子前,奪下了秦紹襄手裡的酒杯。
盛延卿則去了窗戶邊,勸說王世均。
這兩個人都受了傷,秦紹襄臉頰腫了,而一向穩重自持的王家當家人長衫被撕破了,灑了一身紅酒。
這兩人的樣子,可不像袁五爺說的,隻發生了一點口角。
王世均抽完了一隻煙,他把煙頭狠狠地掐滅,緩緩地開口道:“明天的婚禮我不去了,禮物今天會派人送過去,不能傷了兩家的和氣。”
他轉身往外走,秦紹襄則默不作聲地,灌了一大杯酒。
秦妤和盛延卿交換了一下眼色,這會兒兩人都在氣頭上,問什麼也是白搭。
秦妤本想帶秦紹襄回家,不想他卻搖搖晃晃地走開了。
“你們走吧,我一個人吹吹風,醒醒酒,不然被爹看見了,又要挨罵。”
秦妤想追過去,被盛延卿拉住了。
“讓他一個人冷靜一下吧。”盛延卿道,“朱進,你去跟著,一會兒送他回去。”
朱進點頭,默不作聲地跟在了秦紹襄身後。
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秦妤想了半天,道:“該不會是我哥有氣沒處撒,把王大哥惹毛了吧?”
王世均處事沉穩,不像秦紹襄,衝動任性,像個沒長大的毛頭小子。
盛延卿意味不明地點了下頭,“也許吧。”
他看著秦妤,有些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想到明天盛芸兒過門的事,秦妤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她道:“明天我們去看一眼吧,省的到時候再出什麼亂子。”
“好,我安排一下。”盛延卿道,夜風微涼,他裹緊了秦妤身上的外套。
秦紹襄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酒慢慢醒了,感官也恢複過來。
他四下看了一圈,揉一揉自己腫的老高的臉頰,自言自語道:“衝我發什麼火,有毛病吧?你以為我願意嗎?還不都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