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競軒的酒量還不錯,但到底是上了年紀,黑布隆冬的不保險。
秦妤的要求合情合理,周萍珍也不好推脫,便推開椅子帶著盛延卿往外走。
這次跳閘的是整個院子的照明,而配電室在主樓後麵,有不短的路要走。
周萍珍在前,忍不住放慢了腳步,偷偷瞄身後的盛延卿。
“姨娘,彆怕,我就在身後。”盛延卿很體貼地道,“您前麵帶路就好,這塊我也不熟。”
周萍珍有些尷尬,她似乎是給自己鼓氣,“好好好,就是天黑了,有什麼好怕的。”
轉瞬一想,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在女婿麵前露怯,有些不好意思。
兩人說著已經走過了主樓的轉角,周萍珍繼續往前走,她能聽見身後盛延卿不疾不徐的步子,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到了配電室旁邊,她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道:“就是這裡。”
身後沒有回聲,她一扭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啊?”周萍珍頓時嚇了一跳,拿著手電筒四處亂照,“盛延卿?”
夜幕低沉,主樓黑漆漆的影子罩在後花園裡,周圍黑布隆冬的,伸手不見五指。
腳下有什麼東西被風吹了過來,她低頭一看,是前幾天辦葬禮沒清理乾淨的紙錢。
周萍珍一顆心突突直跳,她拿著手電筒快步往回走。
她步子又急又亂,身後卻忽然傳來一個小孩子的咯咯的笑聲。
“姨娘…”那聲音空洞縹緲,仿佛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周萍珍腿腳發軟,秦紹襄嘴一向很甜,她一開始還擔心不討這孩子喜歡,沒想到他沒心沒肺,一口一個娘叫的很親。
周萍珍心裡道,“你可彆怪我,我壓根沒想害你,要怪就怪老天沒長眼,誰讓你上了那輛車。”
她心裡發怵,低著頭往前走,忽然間,一堵人牆橫在她跟前。
周萍珍哆哆嗦嗦地抬頭,就看見秦紹襄直直地站在他麵前。
“啊!鬼啊!”周萍珍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她跌倒在地上,拚命地揮舞手臂,想推開身前的那個人。
她身前的人就像是一個影子,忽遠忽近,忽
然又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秦紹襄的冰冷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嘶啞的聲音問:“為什麼?”
周萍珍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她連滾帶爬地往前跑,“你彆找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她手腳並用,下意識往主樓這邊跑,在大門口遇上了聞聲趕來的其他人。
秦曼跑過來,她連拖帶拽地才把周萍珍扶起來,“娘,你怎麼了?”
看見女兒,周萍珍才稍稍回過神來,她哭著道:“紹襄,我剛看見紹襄了,他還是穿著入殮時候的那件衣裳,你還記得嗎,就是那件西裝,他剛才就在後花園裡。”
“滴滴”地幾聲,來電了,燈重新亮了起來。
有了亮光,秦妤才清楚周萍珍的模樣,她躲在秦曼的懷裡,渾身哆嗦著,鼻涕眼淚一把一把的,毫無半點平日端莊優雅的模樣。
秦競軒見她狼狽不堪的模樣,低聲訓斥了一
句,“快回去收拾好,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