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抓住了周萍珍,現在她卻死死咬著牙不肯說,王世均無可奈何。
一瞬間,懊惱、頹廢,爬滿了他的臉。
如果當初他沒有邀請秦紹襄上車,他就不會死了吧。
袁五爺無奈地搖了搖頭,推著輪椅帶王世均離開了牢房。
盛公館裡,秦妤也在等案子的審理結果。
盛延卿端了一碗湯過來,“媳婦兒,銀耳蓮子羹,清熱下火的。彆著急,人都抓緊監獄了,她絕對跑不了。”
秦妤拿著青花瓷的小勺,慢慢攪動著碗裡的粥,她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落下了一片陰影。
連王世均都問不出來原因,周萍珍到底在隱藏什麼呢?
她那天的目標的確是王世均,秦紹襄會上車,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可王世均並不知道那些槍手的事,秦家內部的事情,他也沒過多關注。
這個問題弄不清楚,秦妤喉嚨裡就梗著一根刺,不上不下的很難受。
盛延卿柔聲哄她,“先喝湯,我一大早就起來準備食材,熬了一個時辰呢。為了我,為了肚子裡的這個小家夥,多少喝一口。”
秦妤擠出一抹微笑,舀了一勺湯,抿了一口。
湯裡加了冰糖,甜甜的很好喝,她不忍心辜負盛延卿的好意,把碗裡的湯喝了個精光。
盛延卿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這才乖。”
他是把秦妤當女兒來寵的,見不得她受委屈,受一點苦。
等消息的這段日子,他總是會忙裡偷閒在家陪著,即便再忙再累,也要親自下廚給秦妤做一頓好吃的。
又等了十多天,巡捕房那邊董建打電話來說,“盛太太,事情還有點麻煩。雖然犯人已經招供了,但現場已經不在了,炸彈也好,汽車也好,沒法取證,所以現在還不能結案。”
不能結案,就意味著不能處置周萍珍,秦妤握著話筒的手微微用力,她恨不得讓那個女人立刻給她哥哥償命。
“不過…事情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董建又道,“認識秦家的,如果秦老爺那邊執意要…我們這邊當然會配合。”
董建的意思,還是要看秦家的意思。隻要秦家人不提出異議,那結案早晚關係不大,畢竟人是秦家的太太,死的又是秦家少爺。
“好,我會問我爹的。”秦妤說道。
周萍珍進了監獄,秦湘被關了起來,秦公館一下子冷清了很多。
沒有了女主人,傭人們做事也不用心,才半個月不到,院子裡就已經呈現出了調令頹敗之感。
天氣暖和起來,本來是花開遍地的季節,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沒人精心侍弄,枝葉肆意生
長,淩亂不堪。
秦妤忙著準備茶會的事情,已有七日沒來秦公館,她是突然間發現了這些變化,而眼睜睜看著這些發生的,是秦競軒和秦曼。
客廳裡,秦競軒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他帶著老花鏡,穿著一件半舊的毛衣,衣領因為沒人整理,有半邊塞進了衣服裡。
秦妤走到父親身後,一點點將衣領拽出來,又用手壓平整。
她正要轉達董建的話,秦曼從樓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