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旦人離開桐城的地界,秦妤就拿她更無可奈何了。
“她害死我哥哥,必須償命!”秦妤攥起了拳頭,想起秦紹襄的死,她的眼角有些濕潤了。
見她心意已決,盛延卿道:“要一個人死還不簡單,隻要你一句話,她絕對不能活著離開桐城。隻是…”
秦妤轉過身來,盛延卿說的,她當然也想過。
“阿妤,你要想清楚,周萍珍是秦家人,還是秦曼的和秦湘的生母。”盛延卿繼續說道,“周萍珍可以出意外,但是不能經過你的手。”
他輕輕握著秦妤的手,她的手指如蔥白般細嫩修長,他小心嗬護,捧在心尖上疼著,這雙手,無論如何是不能沾血的。
秦妤輕輕咬了下嘴唇,“我管不了這麼多了。”
盛延卿抬手替她擦眼淚,他道:“我還有一個主意,你要是相信我,就再等兩天。警察局那邊我會去打招呼,讓他們先拖著。”
“好。”秦妤用力地點頭,隻要周萍珍還在桐城,她的心就能暫時踏踏實實地放在肚子裡。
康勁年擔任海關總長已有快十年,積攢了不少錢財,在南京政府那邊也認識幾個人。他拿出了全部的身家,一路上用錢開路,也找到了夠硬的關係。
四天的時間裡,南京政府那邊一連打了五六個電話,警察局實在扛不住了,責令監獄儘快
轉移犯人。
周萍珍現在還是秦競軒的妻子,董建來秦家打招呼。
“秦先生,這都是南京那邊的意思。這次的案子引起了南京司法部門的注意,上麵一遍一遍的催,我們隻能把秦太太移交過去。日後案子開庭,可能還要麻煩您和家人去南京。”
秦競軒的態度很冷漠,“知道了,帶她走吧。”
秦曼木木地站在一邊,心裡暗含一絲僥幸。
這些天她也想通了,逝者已逝,周萍珍身敗名裂,被關進監獄裡,這已經算是很嚴重的懲罰,為什麼一定要取她的性命呢?
隻要她還活著,秦曼相信,她一定會痛改前非,改過自新的。
董建拿了一份文件讓秦競軒簽字,“秦先生,您還要見一下秦太太嗎?她就在外麵的車裡,您這邊沒什麼問題了,我們即刻上路。”
秦競軒摩挲著手裡的拐杖,緩緩閉上了眼睛,“不見了,我們的夫妻情分,在她決定對紹襄下手的時候就斷的乾乾淨淨了。”
秦曼用力咬了下嘴唇,這話沒什麼不對,但就是讓人心裡很難受。
這邊董建還沒走出客廳,房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婦人在秦妤和盛延卿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婦人穿著一件深紫色的斜襟衫,同色斕裙,頭發挽成了一個發髻,又用發網包好,她走路的時候,頭上那隻斜插的流蘇簪子便輕輕搖擺。
看見來人,秦競軒和秦曼立即站了起來。
“娘,您怎麼來了?”秦競軒滿臉驚疑。
秦老夫人冷冷哼了一聲,道:“我來就是想告訴你,那個女人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