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拉住她的是個二十來歲的男人,穿了一身灰色的中山裝,劍眉星目英姿勃發,隻是眉眼間帶著陰鬱瘋狂,讓人有些害怕。
“竟敢趁著我不在嫁給盛延茗那個病秧子,沈妤,你很好!”
“這與你何乾?”沈妤垂下眼睫,心裡頭卻忍不住抓狂,這位大哥又是誰?
那人見她這幅冷淡模樣,冷笑幾聲,道:“與我何乾?沈妤,你以為你躲到盛家就能逃出我的掌心麼?盛延茗連洞房都沒撐過便死了,又能給你什麼庇護?”
沈妤咬了咬牙道:“縱然這樣,我也是盛家的大奶奶。”
那人狠狠地握住她的手腕,如同陰毒的蛇在她耳邊吐著信子:“是麼?那我們就走著瞧吧。遲早有一天,你,盛家,都是我的。”
沈妤心中一片驚駭。
原主與他究竟什麼關係?
她不願惹事,使勁掙開他的掌控,往巷口跑去。那人緊跟其後,大步流星追上來。
“大嫂。”
盛延卿忽然出現在巷口,不著痕跡地將她護在身後,“沈淮安,你想做什麼?”
那人見沈妤躲在盛延卿身後,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隨即譏笑道:“盛延卿,怎麼,你大哥死了,就輪到你護著他的女人了?”
盛延卿麵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道:“你當彆人也與你一樣?”
沈淮安臉色極是難看,恨恨地盯了沈妤片刻,扭頭離開。
“大嫂還好麼?”
“我沒事,隻是你怎麼會在這兒?”沈妤驚魂未定,卻不得不掩飾平靜。方才那一幕,沒被他看
到吧?
盛延卿看了她一眼,那記眼神透露著方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然而,他並沒有提到,隻是淡淡地說,“路過。”
沈妤悄悄鬆了口氣。
荷香急匆匆地跑了回來,“大奶奶,你沒事吧?”
沈妤將自己紅腫的手腕藏進袖子,淡聲道:“沒事,你不要擔心了。”
荷香看了一眼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盛延卿,咬著後槽牙道,“大爺這是要做什麼!您都已經被他逼得情願嫁進盛家守寡了,他難道還想…還想…這種不顧倫常的事情,他怎麼能做得出來!”
語言間,幾乎要難過得哭出來。
沈妤頓時了然,這個沈淮安與原主之間許是有什麼過往。才讓好端端一個姑娘家,為了逃離虎口,跳進了狼窩裡。
荷香怕她難過,保證道:“您快彆多想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兩人快步跟上盛延卿,隻見他停在一間盛家茶鋪門口,看著一對父子正局促地站在櫃台前,等待著茶鋪掌櫃的定價。
“這,這不是我們瞧不起人,隻是您這…確定是茶葉麼?”掌櫃的為難地說道。
怎麼看都是草葉吧?
沈妤湊過去,隻見那對父子擺出的茶葉還未炒製,約莫一指長,如韭葉粗細,色澤沉碧泛紅,確實很像野草。
可沈妤一看眼睛便亮了,連忙捏起一條細看,還挑了片小的放進嘴裡嚼了嚼。
“到底收不收俺們的茶葉啊?這回收的可不多,禁不起這麼吃的。”年紀大些的見沈妤吃茶,不由嘟囔一句。
沈妤咽下茶渣,一錘定音道:“收!掌櫃的
,拿三塊錢來。”
“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