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省城。”
果然有,沈妤眼睛一亮,頓時覺得有了希望。她就說,這個時間應該是有洋人開的醫院在這裡的。中醫對於水痘的治療如果不行的話,大可試試西醫。
“你回盛家,請謝管家帶著他去一趟省城的大醫院。”沈妤拿定了主意,荷香直跺腳卻也沒辦法。
老大夫看著沈妤,見她這樣也無奈,“少奶奶,很多時候,都是命。”
“也許,這孩子跟我,有這個命呢。”沈妤眼角閃過一絲落寞,笑了笑衝著大夫說道,“有勞大夫了,診金等下奉上。”
“罷了,不值一提。這些藥丸你們吃下,可保你們三兩日內不會染上天花。”老大夫從箱子裡拿出一瓶藥丸遞給沈妤,讓她給旁人分一分。
“多謝大夫了,我是種…得過天花的。”沈妤接了過來,卻見大夫堅持要自己服下,她剛想說自己是種過疫苗的,但是一想好像現在還沒有這個東西,於是就改了口。
“那就好。”大夫笑了笑,轉身回濟世堂。
沈妤則跟滿崽奶奶一起,先將滿崽的衣服給收拾了,隻等謝長裡來了之後就往省城去。
謝長裡聽說了滿崽的事情之後,來的倒是快,不但派了最快的馬車,還拿了不少錢。因為沈妤是婦人,盛家雖說允許沈妤出來管理鋪子,卻沒說沈妤可以上省城,所以就由謝長裡帶著滿崽還有奶奶去了省城。
臨走之前,沈妤有些猶豫的看著滿崽奶奶,“老人家,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剩下的,就看這個孩子的造化了。”
“少奶奶,我知道。就算是這個孩子沒了,我也不怪您!”滿崽奶奶混濁的眼裡布滿淚水,她拉著沈妤的手,連連感謝,“少奶奶,不管如何,我老婆子的這輩子,下輩子都是您的了!”
“老人家快去吧,彆耽誤時間。”沈妤扶著滿崽奶奶上了車,看著他們出城,這才歎了氣朝著茶
坊而去。
一路上,荷香忍不住叨叨,“少奶奶攬這事兒真的是給自己招腥,您沒看見多少人都盯著您呢麼,您還這麼行事,真是…”
“你忍心看著那個孩子就這麼死了?”沈妤沒反駁荷香,隻問了她一句。
“我…”
好吧,她也不舍得。但是,荷香還是不高興!
晚上從茶坊下工,沈妤回去之後,先讓荷香把自己身上穿過的衣服全給燒了,免得給盛老太太請安的時候再傳染給盛老太太。這事兒肯定瞞不住她老人家的,所以少不了一番詢問。
果然,晚上請安的時候,盛老太太就問起了孩子的事情。
“滿崽是起了天花,許是在哪玩的時候沾染
上的。我讓謝管家套了車,送到省城的大醫院了,能不能活,就看他的命數了。”
報備完了茶坊裡的事情,沈妤簡單的把滿崽的事情跟盛老太太說了一聲。
“你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省城的大醫院是能隨便進的麼!”大夫人一聽,頓時心口疼起來,“你,你可真是個敗家玩意!”
“滿崽到底是咱們定下來的孩子,孩子生了病咱們要是不管,傳出去像什麼話?”沈妤歎氣,看了一眼大夫人道,“既然左右都要管,找個尋常大夫草草了事,還不如仁至義儘的做了該做的,也省的旁人說咱們表麵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