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回了扶雲居,盛延卿吩咐了人去請大夫。
扶雲居門口,大夫人怕荷香去給老夫人通風報信,她臨時正安排了兩個小廝看著。
見沈妤回來,其中一人上前黑著臉道,“大少奶奶,沒有大夫人的吩咐,你怎麼能…”
他話還沒說完,盛延卿便飛起一腳,將人踹到在地上。
“二爺饒命,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這都是大夫人的意思!”
兩名小廝慌忙跪地求饒,盛延卿極少發火,兩人都嚇壞了,連帶著院子裡看守荷香的婆子,都連滾帶爬地往外跑。
盛延卿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抱著盛晉煦進了內室。
荷香和薑婆婆正在屋子裡打盹,見沈妤回來,兩人急匆匆迎了上來。
荷香拉住了沈妤的手,“小姐,你臉色怎麼
這麼差,手怎麼這麼冰,這一晚上你和煦少爺都是怎麼過的?”
沈妤輕輕搖頭,隻是道:“快看看煦兒,他一直在發燒。”
盛延卿已經將人放在了床上,薑婆婆摸了摸盛晉煦的腦袋,焦急道:“怎麼這麼燙,大半夜的這可怎麼辦是好?”
正說著,來福領了大夫進來。
診過脈,開了藥,一屋子人的懸著的一顆心才總算落了下來。
薑婆婆守在盛晉煦身邊,荷香端了薑湯過來,道:“大少奶奶,二爺,外麵這麼冷,你們喝一碗薑湯暖暖身子吧。”
盛延卿沒接話,他臉色陰沉沉的,起身便往外走。
沈妤抓起一旁的衣裳去追,但盛延卿步子太快,人已經不見了。
天色已經大亮,來福見盛延卿氣勢洶洶的樣子,有些後怕道:“我從小就來盛家了,還從沒見過
二爺發火。”
盛家是書香門第,盛延卿和煦溫雅,身上帶著幾分書生氣,朗月清風一般,喜怒不會形於色。
見他這幅樣子,沈妤心裡隱隱有些擔心,他怕是要去找大夫人說理。
大夫人看他一向不慣,沈妤怕兩人再發生衝突,忙命來福去打探情況。
折騰了大半夜,盛晉煦的燒總算是退了,沈妤換上了暖和的衣裳,吃了早飯,精神也恢複了許多。
來福還沒回來,大夫人卻上門問罪來了。
“沈妤,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在外麵勾搭野男人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敢毀壞祠堂的牌位,汙了盛家列祖列宗的視聽。原來你不僅僅是針對我,連盛家先祖你也不放在眼裡,你枉顧人倫,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大夫人話說的實在難聽,荷香忍不住道:“大夫人,昨天晚上煦少爺發高燒,如果不是大少奶奶,他命都沒了。”
盛晉煦是過繼在盛延茗名下的,荷香本以為大夫人會心存憐憫,稍稍收斂一些。
不料,大夫人隻是冷哼了一聲,冷冷道:“他身為盛家的子孫在學業上不上進,連個千字文都背不出來,就該罰。我盛家的孩子,要是連這麼點苦都吃不了,那是他福薄命賤,沒資格當我們盛家的長孫。”
昨夜下了雪,今天早上便格外冷,大夫人穿著厚厚的大襖,戴著兔毛圍巾,懷裡抱著暖手的抱枕,從上到下裹得嚴嚴實實。
她趾高氣揚地站在院子裡,一副不識人間疾苦的模樣。
想到昨夜的艱難處境,沈妤頓時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