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盛家二爺年幼喪母,他從小就長在大夫人身邊,與盛延茗兄弟情深。
盛延茗死了不到一年,盛延卿不會在這個檔子上議親。
這件事傳出來,有關沈妤和盛延卿的謠言便不攻自破了。
消息也傳到扶雲居,荷香煞有其事地道:“二爺這樣的人,不知道將來要娶個怎樣的女人。不不
不,應該說,什麼樣的人才配得上他。”
沈妤輕笑著搖頭,她心裡知道,這是盛延卿在用自己的方式消除謠言。
老夫人也就陸家的事和盛延卿談過,但他做事有理有據,陸家又靠著盛家這座大山吃了許多年閒飯,老夫人也沒話說。
大夫人為這事病了有半個多月,進了臘月才慢慢好轉。
過年,不管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在民國,都是一件十分隆重的事情。
盛延茗死後,盛家難得有什麼值得慶賀的事情,老夫人傳話出來,讓大家按自己的想法隨意操辦。
二房一直想去去晦氣,臘八剛過就開始籌辦年貨。
盛延偉照舊花天酒地,每日不回家,二夫人樂得清閒,每日哼著小曲,查查賬,采買一下東西,自得其樂。
看見院子裡傭人置辦的紅燈籠,許馨月咣當
一聲摔上了房門,嚷道:“吵死了,還讓不讓人安心養病,過個年有什麼好高興的,一天到晚不消停!”
她扭頭,看見鏡子裡的膚色暗黃的自己,禁不住尖叫出聲來。
“小姐,醫生說手術後都會這樣的,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環兒把鏡子轉到了一邊。
一轉身的功夫,許馨月已經淚流滿麵。
她癱坐在地上,喃喃道:“會好嗎?真的還會好嗎?”
許馨月讀過書,她知道,切掉了子宮,她就沒有生育能力了,慢慢的,她還會失去女性身上的一些特征,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自手術以後,盛延偉再沒有進過她的房間,他有了更好的借口,夜不歸宿。
許馨月覺得,自己這輩子已經完了,她無數次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每次,想到盛延卿還活在這個人世間,她心中又會生出幾分不舍。
他還活著,她怎麼可以死呢?
環兒在收拾桌子上亂糟糟的東西,她流著淚
道:“三少奶奶,老天已經不公平,你何苦還這麼作踐自己呢?彆人都歡歡喜喜地準備過年,你這樣子,也隻會讓那些瞧不起你的人偷著樂。”
許馨月頹然坐在地上,她的語氣滿是哀切,“瞧不起我的人?我這樣子,誰還會正眼看我?我在他們眼裡,連個女人都算不上了。”
想到自己流掉的那個孩子,許馨月想起來盛家大房的一樁趣事,盛延茗院子裡一個丫鬟聲稱懷了盛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