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鶴壽堂出來,沈妤在轉角遇見了許馨月。
“這麼巧…”許馨月牽了下嘴角,擠出來一個笑容,她對沈妤的感覺很複雜。
沈妤也笑了下,她見許馨月臉色很差,眼尾還有瘢,好心道:“我從前也見過彆人做類似的手術,如果西醫那裡有激素類藥物,能緩解很多症狀。”
“是嗎?”許馨月似笑非笑地瞥了沈妤一眼
,心裡麵暗罵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兩人就站在轉角處,這時,許馨月身後一個聲音傳來,“你們也來看祖母?”
許馨月的眼眸中有光亮起來,她聽出來那是盛延卿的聲音。
她一整天都耷拉著一張臉,這會兒卻容光煥發,滿麵笑容。
可是,等她回過頭去,卻看見盛延卿直接朝沈妤走過去,他完全忽視了她的存在。
盛延卿對沈妤道:“我正要去找你,過幾天在省城有個茶會,有一個大客戶要過來。他和人做生意,一次簽一年的合同,但是此人有個習慣,在簽合同以前,他會讓所有的茶商鬥茶。”
“鬥茶?你是說比賽品茶,泡茶嗎?”沈妤兩眼放光。
任何形式的比拚,都是同行間的切磋,沈妤自穿越以來還沒接觸過多少同行,她很想見識一下,民國時期的茶會。
盛延卿點頭,“和你想的差不多,不過要有些難度。”
“有難度最好。”沈妤笑著道,她滿臉期待。
盛延卿被沈妤逗笑了,他臉上的笑容如沐春風,笑聲爽朗。
去省城參加茶會不是件小事,還需要征得老夫人的同意,兩人當即決定,立即返回鶴壽堂,和老夫人說明情況。
許馨月死死盯著沈妤的背影,她緊緊絞著手裡的帕子,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
家宴剛剛結束,一家人都聚在鶴壽堂陪老夫人說話,傭人們也圍著鶴壽堂轉,花園裡冷冷清清。
許馨月一個人在花園裡踱步,李勝從小路繞到了她前麵。
許馨月臉上還掛著淚珠,她感慨道:“李勝,你說憑什麼有些人就能這麼好命呢?憑什麼沈妤什麼都有,她沒了丈夫,卻還有二爺,有沈家少爺,後
來還有了過繼來的孩子。”
“你說說,都是人,憑什麼境遇就這麼不一樣呢?”
李勝是盛家的長工,他習慣性地微微弓著身子。瞥見許馨月臉頰上的淚珠,他手足無措。
“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隻要我能辦到。”李勝想了想,道。
許馨月搖搖頭,“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想要了,爭來爭去,我爭的過誰呢?”
她說完,邁開步子繼續向前走去。
李勝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他緊緊攥著拳頭,心中忍不住想,許馨月這樣子,都是盛延卿和沈妤害的。
他想到了許馨月意外流掉的那個孩子——那是他的孩子,心中的怨念更甚。許馨月是他這輩子為數不多的念想,誰毀了她,他就要毀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