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鬨劇
沈妤住的這處院子,名為泗水閣,院子後麵便是一大片池塘。打開後窗,便有清涼的風吹進來。
沈淮安沒有對沈妤用強,卻也不肯放她走,每天尋些精巧的小玩意回來,變著法地哄沈妤開心。
沈妤提過留聲機,沈淮安第二日便弄了一台留聲機回來,抱了一摞唱片,堆在了沈妤房中。
閒來無事,沈妤便坐在房間裡聽唱片。
這時候沒有電視機,唱片裡要麼是外國古典音樂,要麼就是咿呀呀的舞廳裡傳唱的歌曲。
聽著聽著,沈妤便歪著頭坐在榻上打起盹來。
不知何時,屋子裡多了兩個人。
沈妤睜開眼睛,便看見魯媽媽一張刷白的臉,她身旁站著的婦人,約莫是沈夫人。
這裡既是沈家,沈妤是客,她隻好站起來,規規矩矩地福了福身,道:“沈夫人。”
她不記得原主的事情,但大概知道,在嫁到
盛家之前,她原本是沈小姐身邊的婢女,輪起來,這位從未謀麵的沈夫人還是她從前的主子。
沈家規矩甚嚴,沈夫人卻是書香門第出身,氣質脫俗,上好杭綢裁製成的衣裳襯得她滿身矜貴。
沈夫人很有修養,往日她不屑於出麵處理和沈妤有關的事情,每每提到也頗為不恥。
但今天,見沈妤優哉遊哉地住在沈家後院裡,還有閒心聽歌打盹,沈夫人禁不住花容失色,柳眉倒豎。
“你…你…你…”沈夫人指著沈妤,一連說了三個你字,還是沒找到合適的詞。
沈妤從未見過沈夫人,不知道為何她對自己的成見這麼深,自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好站在她麵前,一連茫然地看著她。
“你這個狐狸精,又擺出這幅無辜的模樣。”沈夫人上前一步,總算組織好了語言。
“你隻是我沈家的一個丫鬟,當初你和你娘逃荒來到清水鎮,要不是我們好心收留你,給你們娘倆一口飯吃,你們早就餓死了。可你呢,不規規矩矩
伺候人也就罷了,還勾搭少爺,妄想攀高枝。”
“你自己心甘情願替嫁,想去盛家過那富貴日子,一扭頭又把事情鬨得沸沸揚揚,害的我女兒不得不遠走他鄉。現在,你還嫌我們沈家不夠慘是吧,又回來禍害我兒子!我這是做了什麼孽,要遇上你這麼一隻白眼狼。”
沈夫人滿臉憤怒,說到動情處,她身體微微顫抖。
沈妤心中忍不住道,這位沈夫人,倒是比盛家那兩位道行高出不少。
罵人的話她半句沒往心裡去,通過這番激憤的控訴,沈妤倒是掌握了幾點信息。
首先,她的出身方麵。她和盛晉煦一樣,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老家不知道是哪裡,當初是她的母親周媽帶著她來清水鎮落腳的。
如此一來,原主過去的人生經曆便十分簡單,小時候被沈家收留,自那以後就一直留在沈家,當沈小姐的貼身丫鬟。
再後來,不知沈淮安抽什麼風,一廂情願地
瞧上了她。為了躲避沈淮安,原主隻好自願替沈小姐出嫁,這才有了後麵一係列事情。
沈妤既繼承了原主的身體,就有責任將這些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