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了花燈,吃了一碗香甜軟糯的湯圓,沈妤心情大好,她從一邊的架子上取下來一盞兔子燈,拿在手裡把玩。
盛延卿盯著那兔子燈看了好一會兒,一些往事浮上心頭。
他說:“我母親也很喜歡兔子,她在院子裡養過一窩皮毛雪白的小白兔,到了元宵節,也會做這樣的兔子燈。”
沈妤微微一愣,這是她第一次從盛延卿口中聽到他的母親。
沈妤在盛家住了小半年,所有人都對盛延卿的生母諱莫如深。沈妤大概知道,他母親是上一任盛家家主的妾室,出身低微,在他小時候過世了。
沈妤將兔子燈提到他麵前,抬頭道:“小時候我姥姥常說,人死後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伯母一定是天空中最明亮的那顆星。她希望你能過得順遂,在天上默默支持著你。”
盛延卿抬頭看天,明亮的燈光掩蓋了星星的光輝,墨藍色的天空上,依稀可見幾點星光。
沈妤又學著小孩子的語氣道:“不要不開心,兔兔還會一直陪伴你的。”
盛延卿垂眸,他伸手摸了摸沈妤的發頂心,將她單薄的肩膀摟在懷裡。
“阿妤,答應我,從此以後再也不要為我犯險。”他貼在她耳邊道,“我已經失去過一次親人,不想再經曆一次。”
沈妤被盛延卿寬闊的肩膀摟在懷裡,明明暖融融的,她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瓷器般易碎的感覺
。
她並未答應,隻是道:“我們從此以後都會好好的,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這次的事情,是我大意了。”
她微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輕覆,有些帳,也該算一算了。
往後幾天,盛延卿去杭州出差了。因為之前私通的謠言,為了堵住幽幽眾人之口,老夫人暫時讓沈妤在家休養。
閒來無事,沈妤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手中握了本泛黃的書卷,細細品讀。
晌午的時候,謝長裡送來了這個月的月錢。
荷香接過票子,瞥了一眼上麵的數字,疑惑道:“怎麼隻有五十塊,大少奶奶的月錢,不是二百塊嗎?”
謝長裡麵露難色,“荷香姑娘,家裡的賬都是大夫人在管,這月錢是她分的。”
荷香輕嗤一聲,嘟囔道:“早知道大夫人不
會善罷甘休,原來在這裡等著,明麵上不說,就知道背地裡給人穿小鞋。她不就是記恨大少奶奶拆穿采薇的事嗎?有本事來找我們,暗戳戳的膈應人算什麼本事?”
荷香一肚子火都撒在謝長裡身上,他麵色尷尬地杵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謝管家,辛苦了,錢我已經收到了,替我謝過夫人。”沈妤淡笑著道,給謝長裡使了個眼色。
荷香是個直性子,在外人麵前還知道收斂,但當著謝長裡的麵,三言兩語便將人說的麵紅耳赤。
荷香火氣還未撒完,盯著謝長裡的背影,道:“小姐你放他走做什麼,他倒是圓滑,私下沒拿二爺的好處,也不見得他在大夫人麵前替我們說什麼好話。”
轉念想到下個月的花銷,荷香歎氣道:“下個月隻有五十塊的月錢,可得勒緊肚皮過了。”
沈妤將茶杯推到了荷香麵前,輕輕一笑,“話不能這麼說,大夫人心裡不記得咱們扶雲居,底下
這些人卻不能苛待。再說,前陣子剛收拾了一通院子,大家都辛苦了。”
沈妤名下有不少鋪麵、房產,有些是沈家的陪嫁,有些則是盛延茗留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