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連著陰雨,盛家有些亭子年久失修,有些漏水。包括盛家二房的那座小佛堂,屋頂的瓦鬆了,雨水順著牆壁往下淌。
許馨月將抄寫的佛經送來佛堂,看見屋頂在漏水,將此事告訴了二夫人。她雖然是二房唯一的媳婦,但婆婆精力旺盛,遲遲不肯放權,修屋頂這種事,她是做不了主的。
許馨月不知道其中的貓膩,隻曉得二夫人摳門,愁眉苦臉地與二夫人說了此事。
不想,二夫人查看之後卻喜上眉梢。
許馨月跟在二夫人身後,一抬頭,她瞥見屋
子裡供奉的佛像上有一些水漬,她戰戰兢兢道:“婆婆,那…那裡,佛祖的金身好像被打濕了。”
這佛像的用料考究,萬一弄壞了,又是一筆開銷,許馨月心裡麵直打鼓。
二夫人瞥了一眼,麵上神色更喜,她道:“漏就漏了,我看這屋頂,還有這佛像早就該修了。”
她對著佛像拜了拜,“我佛慈悲,信女這就去稟告老夫人,還望佛祖莫怪。”
說是即刻去,二夫人卻拖來拖去,一直拖到雨停了,還懶洋洋的不肯動身。
下午的這幾天,外麵濕漉漉的,沈妤不想出門,她在扶雲居也沒閒著。
這幾天空氣濕度大,茶葉已經發酵好,解塊後,晾開來。
院子裡人來人往,沈妤便讓人將茶葉晾在了書房裡,黑漆漆的茶葉攤開在地上,看起來不怎麼雅觀。
沈妤做這些,自然是瞞著扶雲居的下人。她來盛家才半年,院子裡伺候的丫鬟家丁倒是換了好幾
輪,有許多彆的院子裡的安插過來的眼線。
荷香整日什麼都不乾,就守在書房門口,把茶葉看得牢牢的。
天晴後三日,沈妤一板一眼地寫了張請柬,邀請秦紹襄來扶雲居品茶。
秦紹襄穿了件白色畫綠竹的長衫,手中一把折扇,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打扮地十分優雅。
他坐在沈妤對麵,扇著扇子道:“願賭服輸,快把你製作好的茶葉拿上來吧,本少爺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你履行約定了。”
沈妤道:“你這麼迫不及待,一早就想好了怎麼整我的辦法吧?可惜,今天不能讓你如願以償了。”
秦紹襄笑眯眯道,“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本少爺怎麼可能不懂得憐香惜玉?”
沈妤歎氣,“看你這幅神情就知道沒什麼好主意,可惜呀,我不像你睚眥必報,今天我隻是想讓你幫我帶句話。”
“說的好像你一定能贏一樣。”秦紹襄嗤之
以鼻。
煮茶要剛燒開的熱水,前陣子盛延卿送來的幾桶山泉水,沈妤一直舍不得用,為了將茶葉的味道充分泡出來,她讓荷香燒了一壺。
兩人正說著話,荷香提了沸水過來,打開紫砂茶壺的蓋子,將水倒了進去。
頃刻間,茶葉的香味便散發了出來,茶香濃鬱,讓人聞之陶醉。
荷香在洗茶,秦紹襄迫不及待地湊過去看,“這不是前幾天那些發黴的茶葉吧?你不要拿彆的茶葉來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