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哭著道:“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采薇這丫頭是胡說的。二十多年前的事,她怎麼可能知道?”
老夫人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未必就真的沒人知道。要是延茗的父母親都還活著,當年的接生婆,如意軒伺候的下人,要想查,有的是辦法。”
大夫人從椅子上滑到地上,她跪在老夫人麵前,伏在地上,無聲落淚。
大夫人這樣子,算是承認了。
老夫人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歎氣道:“家醜不外揚,延茗已經不在了,任何人都彆想抹黑他。”
“從此以後,管好你們的嘴,彆讓我從彆的
地方聽到一個字。”
沈妤和陶媽媽齊聲道是,大夫人跪在地上磕頭,“媳婦知道了。”
采薇犯了大錯,是決不能留活口了,荷香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沈妤的神情,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沈妤親口吩咐,就是要封了采薇的嘴,這件事耽擱不得。
謝長裡道:“把人交給我吧,姑娘家的,彆臟了你們的眼。”
荷香壯著膽子道:“這是大少奶奶的吩咐,我必須看著你親自把人處理了。”
芙蓉也跟著點頭,幾人去了後花園的僻靜處,謝長裡拿出來一根拇指粗的繩子,套在了采薇的脖子上。
臨死前,采薇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她突然掙開了手上的繩子,拔掉了嘴裡的手帕。
“你們還不知道吧,大少爺…”
采薇一句話沒說完,荷香舉著一塊石頭,狠狠地砸向了她的後腦勺。
采薇轉過身,愣愣地看著荷香,一點點倒了下去,她的眼睛還是睜著的。
謝長裡探了探鼻息,道:“沒氣了。”
荷香渾身顫抖,仍舊壯著膽子道:“既然人死了,那就麻煩謝管家,把屍體處理了吧。”
謝長裡點頭,芙蓉過來挽荷香的胳膊,卻發現她在一直發抖。
芙蓉年紀小,更沒見過這種事情,搓著荷香冰涼的手,小聲道:“其實,交給謝管家是一樣的。”
荷香搖搖頭,“大少奶奶這麼信任我們,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我,我絕對不能辦砸了。”
從前,她以為做下人隻是端茶倒水這麼簡單,但經曆了薑婆婆的死,得勝茶行一事,荷香知道,要想好好活著,除了要聰明,還得心狠。
那些沈妤不能做的事,不妨她來做。
這一夜,扶雲居的燈徹夜亮著,鶴壽堂裡老夫人也一夜未睡。
老夫人跪在一尊菩薩塑像前,雙手合十,道:“我們盛家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延茗不是陸氏親生,並非盛家的骨血,二房又不與大房一條心。盛家人丁單薄,香火不旺,我愧對盛家的列祖列宗啊!”
陶媽媽扶著老夫人起身,道:“老夫人,事已至此,多想也無益。好歹老天沒忘了咱們盛家,二爺身體康健,又正當壯年,將來娶妻生子,開枝散葉,不都是咱們盛家的子孫?”
在菩薩跟前懺悔了一夜,老夫人滿臉疲憊之色,她拍一拍陶媽媽的手,道:“延卿也是個好孩子,能擔大任的人。隻是當年趙姨娘的事,隻怕這孩子心裡麵還恨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