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站在原地,看著沈妤的背影,滿是不舍,他自語道:“阿妤,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是對的。你一心想留在盛家,但如果盛家不在了,你是不是就會回過頭來看看我了?”
席麵是中午的,吃了飯,又喝了一會兒茶,看了會戲,下午賓客們便陸陸續續離開了。
老夫人似乎和吳夫人有說不完的話,臨走前,還讓人拿出來幾包上好的茶葉,送給了吳夫人。
這是今年春天新采摘的特等春茶,在市麵上價格不菲。
吳夫人靦腆道:“老夫人,今天我們是上門做客,給您送壽禮的,哪有再要您東西的道理?”
老夫人道:“盛家彆的都缺,唯獨不缺這茶葉,彆客氣。”她看向吳心萍,“心萍這孩子我喜歡,以後有空就多來家裡坐坐,陪我這老婆子說說話,
比什麼都強。”
吳心萍甜甜一笑,露出臉上兩個梨渦,“心萍記下了。”
沈妤送吳夫人出去,臨走前,吳心萍親昵地拉著沈妤的手,道:“大嫂嫂,今天飯桌上西點很不錯。我們家也有烤箱,我也會做一些西點,以後有機會我做給你吃。”
沈妤撐著微笑,“那再好不過了。”
目送吳夫人的馬車走遠,荷香替沈妤抱不平:“真不知道老夫人看上這個吳小姐哪一點,嬌滴滴的,說話假惺惺的,還嫂嫂,她還沒嫁進盛家,就跟著叫嫂嫂了,也太不要臉了吧。”
沈妤道:“吳家是書香門第,家風正,聲名大,這在清水鎮也是獨一份。再說,吳家就在清水鎮不遠處,知根知底。二少爺能乾,娶媳婦自然要賢惠,內斂,像吳心萍這樣就夠了。”
荷香吐了吐舌頭,“小姐,你說的不是真心話吧?我怎麼聽得怪怪的,我看這滿屋子的姑娘,哪
一個也配不上二爺,吳心萍更不配。”
沈妤道:“配與不配,可不是你我說了算的。”
荷香還想說她私下裡聽來的八卦,瞥見沈妤陰沉沉的臉色,知道她認真了,沒敢再說下去。
吳心萍與吳夫人回到家,一家人圍著梨木圓桌,一邊喝從盛家帶回來的茶葉,一邊想今天白天發生的事。
吳夫人還有些不相信,“要說如今這清水鎮的公子哥,盛延卿敢排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早些年就聽說這盛延卿是老夫人的心頭肉,要娶親自然也是百裡挑一,挑來挑去這麼些年,都沒定下。今天聽老夫人的意思,好像有意和咱們吳家結親。”
吳老爺慈愛地看了女兒一眼,“要我說,咱們的寶貝閨女,配盛延卿也綽綽有餘。”
“得了吧!”吳夫人滿臉鄙夷,“吳家的家底你自己心裡還沒數?這幾年紙筆生意不景氣,你們吳家祖上留下的那點產業也不知道能堅持幾年。今天
盛家的排場你也看見了,這裡裡外外多少張桌子,省城有名的戲班子,西洋電影,還有那些個廚師,這一場壽宴就得花多少錢。”
“再看盛家的宅子,裡裡外外多少個院子,這一路上又是回廊又是花園,繞的我都暈了。彆看這院子多,人哪一塊裝修都是用心的,乍一看好像很普通,你停住腳一琢磨,都是有講究的。”
想起盛家大院的繁華和壽宴上的排場,吳夫人就心生向往。
吳老爺不以為意,“這看到歸看到,人擺出來的自然都是好的。我可不想看著你財迷心竅,把我們的寶貝女兒往火坑裡推。”
“什麼叫火坑?你們吳家就不是火坑嗎?當初我嫁進來的時候都說是書香門第,家底厚實,過了門才發現,原來都是騙人的。讀書人清高,我倒寧願嫁個有錢的,會經商的,過好日子。”吳夫人憤憤道。
吳老爺沒了話說,低頭喝茶。
吵完了,吳夫人看向一旁的女兒,“心萍,你和爹娘說說,你是怎麼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