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鶴隱回到部落,跟青道彆,將背筐背回山洞裡放好,又將挖到的筍采到的蘑菇以及摘到的野菜攤開來,免得因為呼吸作用壞掉。
天色還早,他重新背上背筐打算去舊營地那裡看一看,他這幾天都在收集柴火,陶坯已經乾得差不多了,收集好柴火應該就可以開窯燒陶。
近日經常勞作,他體力比剛來到這裡時又好了一些,上山下山完全不覺得累,二十分鐘就到了舊營地。
看到地方他不由一怔。
往日他堆放柴火的地方突然增加了許多柴火,幾乎從山腳下一直壘到半山腰。
密密麻麻,滿滿當當。
比他昨天拾完柴收工回去的時候起碼多了三倍。
他待在原地怔怔看著這些柴火。
除了部落裡的人之外,再沒人幫他拾了。他原本那一點柴火都拾了五六天,這麼多柴火,也不知道有幾個人,跑了多少趟,才在一天之內給他拾回來那麼多。
朔風凜冽,任鶴隱背著背筐心裡卻暖洋洋。
他走近去看,這些柴火都是乾柴,木質疏鬆,根根筆直,少有分叉結疤,比他拾的柴質量還好不少。
這種柴火最好燒,扔進火堆裡能燒得很旺。
拾柴的人還貼心的幫他將柴火折成了幾段,免得他自己再折。
糧滿倉柴滿垛。
農業社會最真切的幸福,他現在體會到了一半。
任鶴隱摸了摸柴,發了會呆,轉身去看陶坯。
這些天風很大,他的陶坯乾得很快。
他舉起來看看,又屈指輕輕敲了敲,根據陶坯發出的聲音,這些陶應該已經完全乾透,既然柴火已經到位,他決定明天就開始燒陶。
現在木材已經有了,他還需要收集一些小型的枯枝落葉,這些小枯枝落葉燒起來最快,火最大,引火的時候很好用。
要是火不夠旺的話,加一筐枯枝落葉上去,火就能重新燒得很大了。
一想到明天就能開始燒窯,任鶴隱渾身都充滿了乾淨,他來來回回一直背了二十多筐枯枝落葉回來,倒在柴垛邊。
等他背完最後一筐,他的腿已經開始打抖。
寒冬臘月的天氣,他伸手抹了把頭上的汗水,看了看遙遠的天邊,此時天已經完全黑透了,最後一絲餘暉收儘,天邊有幾顆明亮的星子,月亮也升起來了。
今天天氣非常不錯,晚上下雨的幾率不大。
任鶴隱看營地一眼,轉身上山朝部落裡走。
他的視力很好,眼睛適應了黑暗,走夜路沒問題,小心一些慢一些就行。
他今天累慘了,腿都快邁不動,本來就走不快。
任鶴隱輕呼口氣,累也不要緊,反正明天不用出去工作,坐在營地裡看火燒陶就行。
回到營地,任鶴隱沒直接回自己的山洞,而是先去青的山洞外麵找他。
天已經黑了,青他們的山洞被木板封住一大半,縫隙裡隱隱能看見裡麵透出的光。
任鶴隱抿抿嘴,輕輕叩了叩門板,問:“青,你們睡了嗎?”
“隱?沒有,正在縫獸皮。”青聽到他的聲音,有些詫異,快步出來門口搬開木板,看著他道:“快進來坐。”
寒跟在他身後,看見任鶴隱後,點頭示意。
“青,族長,”任鶴隱跟他們打招呼,眼睛掃了眼山洞內的擺設趕忙收回來,“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擾你們。”
青他們這個山洞比任鶴隱的山洞略大一點,山壁上點了篝火照明。
山洞收拾的很乾淨,有股清爽好聞的氣息。
青拉他過去一旁鋪了獸皮的石階上坐,歎口氣道:“你自己也知道挺晚了,我見你沒回來,還想帶人出去找你來著。”
任鶴隱忙擺手,“不用,我就在舊營地那邊,今天拾柴火還差一點,乾脆拾完再回來,沒想到天黑的那麼快。”
他道:“營地裡不知道誰幫我拾了許多柴,我原本還要再拾幾天,今天一下就拾夠了。我明天要開始燒陶,晚上也會待在那邊,跟你和族長說一聲,不用擔心我。”
青眉頭聽他說過燒陶,此時再聽他說晚上也要待在那邊,不由眉頭微皺,“燒陶要多久?你晚上一個人呆在那邊?我們過去陪你吧?”
“不用,我以前不也是一個人住在那裡嗎?沒什麼危險,我是第一次燒陶,不知道具體要燒多久,保險一點多燒一會兒,後天白天應該就回來了。”任鶴隱解釋道:“我可能也會睡一會兒,不會累到自己。”
青看身邊的寒一眼,眼睛裡帶著憂慮,顯然並不讚同。
寒打破沉默,開口道:“我明天讓巡邏放哨的人多注意那邊的情況,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那麼近的距離,要有什麼大型野獸,我們都能聞得到,聽得到。”
青遲疑。
任鶴隱連忙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補充一句,“要是我有什麼事,我就爬到樹上去,不會有問題的。”
大家都忙著為過冬做準備,為了他私事,勞師動眾不合適。
青隻好道:“那你自己一個人小心一點,要是真有什麼事,高喊呼救,放哨的獸人能聽見,我們很快就能跑到你那邊了。”
任鶴隱又用力點了一下頭,“好!對了,族長,不知道是誰幫我拾的柴火,你們可以幫我問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