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把大石舂準備好,開始舂豆子。
豆子全都泡脹了,並不難舂,一會就舂成了漿糊狀。
任鶴隱把豆子漿糊舀出來,倒到鍋裡,又加了水去燒。
北在灶下燒火,很快,鍋裡的豆漿就冒出了白氣。
這些豆漿顏色微黃,一加熱之後就有股難言的豆香味。
大家幾乎都在同一時刻聞到了,不由吸吸鼻子,目光落到鍋裡翻滾的豆漿上,喉結動了動。
任鶴隱也很久沒聞到這個香味,他深呼吸一口,招呼大家,“來來來,大家先彆舂豆子了,趕緊過來喝碗豆漿。”
小孩們最先響應,歡呼一聲邁著小短腿跑過來,“謝謝隱哥哥!”
大人們見他們這樣,也陸續圍過來。
雲鳴將蜂蜜罐子搬出來,示意大家隨意取用。
北幾個老亞獸人笑眯眯地幫忙舀豆漿,大家一人去端了一碗,按任鶴隱的指導,略放涼點後往裡麵加蜂蜜。
“這豆漿可真香。”布族人驚奇,“跟我們以前煮的豆子完全不一樣。”
“是香。”
蜂蜜已經完全將那股豆腥味壓沒了。
任鶴隱彎起眼睛,愜意地呷一口甜豆漿,他也很久沒喝豆漿了,更彆說這種完全用豆子磨出來的醇厚豆漿。
明豆豆漿跟黃豆豆漿味道略有差彆,不過差得不大,都很好喝。
任鶴隱喝了一大碗,舒口氣,“今天早上可以不用吃早飯了。”
“我也不用,隱,能再喝一碗嗎?”
任鶴隱帶頭去裝第二碗,果斷點頭,“喝!想喝多少碗都可以,大不了我們再泡點豆子下去。”
旁邊的小孩們睜著烏溜溜的眼睛,聽見他這句話後歡呼一聲,立刻排著隊上來要豆漿喝。
任鶴隱跟雲鳴並排坐著喝豆漿,笑眯眯看著他們,這裡的孩子沒什麼零食吃,一年到頭難得逮著機會嘗點飲料的時候。
他們豆子泡得多,一鍋豆漿用的豆子就那麼點,再多喝幾鍋也不怕不夠做豆腐。
大家連喝三鍋豆漿,也就喝了半盆豆子舂出來的漿。
任鶴隱見大家都喝飽了,讓人繼續舂豆子。
這次的豆糜加水滾開之後,任鶴隱讓人拿個大盆過來,又在盆上麵蒙上布。
豆漿舀到布上麵,漿水漏下去下麵的大盆裡,豆渣則過濾到麻布上麵。
任鶴隱將擠乾淨豆漿的豆渣放到一旁乾淨的盆子裡,而後繼續煮豆漿。
所有漿水都過濾好了,任鶴隱將純豆漿倒入鍋中繼續煮,煮熱了之後,他去山洞裡倒了一盆鹵水出來。
大家見他手裡拿著的清亮鹵水,都好奇,“這是什麼?”
“就是鹽湖裡的水。”任鶴隱道:“我專門從靠岸邊的小坑裡舀了比較濃稠的水,現在用來點豆腐。你們回去的時候也可以去鹽湖裡舀點鹵水,在部落裡點豆腐吃。”
周圍人都沒聽明白,不過不妨礙他們對任鶴隱手裡這盆水保持敬畏。
任鶴隱用勺子舀了一勺鹵水,慢慢放到鍋裡,小心攪動幾下。
鹵水倒入鍋中,豆漿中的蛋白質幾乎立刻凝結,結成絨絨的小顆粒,最上層則有黃水滲出來。
任鶴隱沒想到那麼快就有效果,手中的動作越發沉穩起來。
鹵水豆腐跟石膏豆腐不一樣,鹵水點豆腐的時候要一點一點加,不能一次性加完。
任鶴隱其實更喜歡石膏豆腐,石膏豆腐比較嫩,而且能吃豆腐花,鹵水豆腐就不太行了。
旁邊人也看見豆漿很快變了一個狀態,下麵是一層小顆粒物,上麵是一層黃水。
任鶴隱用大木勺將上麵的黃水小心舀出來,“豆腐架子呢?”
“在這。”旁邊人忙把架子拿過來,“布已經鋪好了。”
任鶴隱笑了笑,將豆漿下層的小顆粒物舀到鋪好布的架子裡,立刻有水從架子下漏下去,滴滴答答。
這時候,空氣中飄滿了豆漿豆腐的香氣。
任鶴隱舀了一鍋豆腐進紗布裡,而後掩上,繼續點第二鍋豆腐。
如此往複,等所有豆腐點完,他們一共得到十二板豆腐,十二板豆腐分彆放在兩邊,上麵壓了沉重的大石頭。
周圍有人問:“隱,什麼時候能做好啊?”
“應該是下午。”任鶴隱看看天色,道:“大家打獵采集完回來就可以吃豆腐了,打獵的時候大家看能不能打到脂肪比較多的獵物,晚上吃燒豆腐。”
“好嘞,下午我們打咕嚕獸回來,這個季節的咕嚕獸最肥美了。”
“對,還有連鳥,那個也好吃,就是不知道今天用不用得上。”
大家做好了豆腐,又另外吃上早飯,趁著時間還早,各自活動去了。
任鶴隱跟雲鳴去挖芋頭,他們的芋頭早長得差不多,要是再不挖,說不定芋苗都要乾了。
芋頭挖出來曬乾表麵的泥巴,就可以放到山洞裡儲存起來,要是儲存得好,能吃到明年冬天去。
任鶴隱道:“老大,你先挖,我把芋稈割下來。”
他們的芋頭長得好,芋稈非常高大茂盛,跟一片林子一般,任鶴隱站在芋頭林裡,險些沒有芋稈高。
他拿著鐮刀一根根將芋稈割下來。
芋稈非常肥厚,幾乎手起刀落,任鶴隱一會就將芋稈全割完了。
他將芋稈削去芋頭葉,而後放到鋪著芋頭葉的地上晾曬,等這些芋稈曬到半乾,就可以撕去表皮,用鹽跟香料揉搓一下,放到壇子裡醃製。
這麼多芋稈,明年要吃的酸芋稈菜基本上全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