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峰隻覺得腦袋突突突的發漲,漲得他頭都快爆了,可偏偏他又不能跟江月薇吵架,隻咬牙切齒道:“行,最後信你一次。”
江月薇也不想跟這個男人同坐一輛車,可是她要去公社辦存折把兜裡的錢存起來,今天根本就沒有車去公社,她走過去起碼等兩個小時,隻能蹭何曉峰的車了。
男人似乎想迫切的儘快結束這一切,所以車子踩得飛快,大概一個小時後兩人到了公社,他再次朝江月薇伸出手,“信。”
這一次,江月薇非常爽快地把一封信從包裡拿出來遞過去,神色略帶微叮囑道:“離婚的事我不想拖太久,你們領導也知道我們鬨離婚的事,我猜他們批複應該不會很久,所以你最好明天就能通知給我。”
何曉峰一把將她手裡的申請書奪了過來,咬牙切齒:“你放心,明天無論如何我一定會通知你的,保證還你自由身!”
說完,也不等江月薇回應,直接扭頭就走。
江月薇朝他背影翻了個白眼,也轉身朝信用社方向走,還沒走出兩步,她便看到站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蔣正華。
男人頭戴一頂黑色帽子,穿著一身很平常的灰色衣服和褲子,微微抬臉,一雙漆黑的正朝這邊看著她。
很快,他走了過來,站在她麵前,低沉的聲音略帶著笑意道:“好巧。”
江月薇沒想到還有機會碰到他,也沒想到他會上來跟自己打招呼,兩人麵對著麵,靠得很近,想到上次在車上的窘境,她耳尖微紅,還有點尷尬:“好巧,你也來公社辦事嗎?”
蔣正華一眼就留意到她這點小變化,他很快也聯想到了什麼,幾不可見地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隨後朝剛才跟她在一起的男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語氣隨意問了下:“剛才那男的,是你丈夫?”
江月薇想著他們剛才的距離也不遠,她跟何曉峰的對話被男人聽到了也正常,既然這樣,那她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便頷首:“是,他是我丈夫,我們要離婚了。”
話落,空氣似乎膠住了,氣氛安靜了幾秒。
蔣正華神色微頓,像是被什麼噎住了喉嚨一般說不出話來。
過了會,他才笑了聲,然後問:“女人離婚以後日子不容易,你下決心了?”
聽著來自陌生人似乎擔心的問話,江月薇也笑笑,“是,不容易我也已經下決心了。 ”
上次在供銷社的時候江月薇原來是想告訴男人他妻子出軌一事的,但那時候大家錯過了,既然現在又碰到了,她決定提醒一下男人,可還沒等她開口,男人突然笑了,“好巧,我也準備離婚。”
江月薇聞言詫異,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瞬間她突然就懷疑蔣正華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何曉峰跟鐘寶意的事,“你……也要離婚了?”
正如江月薇腦海裡想的那樣,蔣正華確實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妻子外麵有人的事,隻不過他也是是回來才知道和。
他跟其他人一樣,到了年紀就被催婚,跟鐘寶意也是相親認識的,鐘寶意做事很麻利,但性子太辣,他並不是很喜歡,而他身份本來就特彆,也並不一定要結婚,可是家裡人對鐘寶意很喜歡,最後他扭不過家裡人還是結了,既然結婚了他也想好好過日子,可誰知道新婚妻子出爾反爾,原本答應隨軍突然又嫌棄部隊條件辛苦不穩定又不願意隨軍了,所以結婚三年,兩人相處時間並不多。
身在部隊,他常年不在家,自知有愧於妻子,這些年也一直在努力,好不容易等到營地駐紮穩定了,他就想把好消息告訴她,可誰知道電話還沒打出去就先接到了她的離婚申請信件。
夫妻聚少離多本就容易出問題,所以妻子提出離婚蔣正華並沒有感到過多的意外,隻是當時他打電話了解一下情況後就申請了假期,回到家後詢問後才發現妻子似乎有點不對勁。
他不願意去懷疑一個女人的品行,但身為軍人,他有著應有的敏感,所以前幾天特彆留意了一下曾經的枕邊人,終於在昨天傍晚讓他發現了她跟一個男人在供銷社後麵一間廢棄倉庫裡幽會畫麵的實證。
麵對這種情況,任何有血性的男人都會憤怒,都想要過去狠狠將那個男人打一頓,可他是軍人,那會還穿著軍裝,他要克製自己,不能給部隊帶來任何的負麵影響,所以當時他忍了下來,打算次日去公社查一下妻子口中的何曉峰是誰,誰知道一來就碰到了剛才那的畫麵。
他的妻子出軌了她的丈夫……
他沒想到上次從鐘家回來的車上碰到的那個女人竟然跟自己有這種“淵源”,突然就覺得有點好笑,“對啊,我也要離了,你說咱們是不是很有緣分?”
江月薇看著男人眉眼帶笑,怎麼看著也不像是已經知道自己妻子出軌的樣子,但是既然他現在也已經準備離婚,那她說不說事實好像也已經沒什麼意義了,隻笑了聲:“是,好像是挺有緣分的……”
話落,蔣正華習慣性地朝對方伸出手,“正式介紹一下,我叫蔣正華,就住在公社附近的長虹生產隊。”
江月薇看著他領導式介紹的動作愣了下,隨後才慢慢伸出手,唇角一笑,“江月薇,鬆陽生產隊的。”
蔣正華當了近十年的兵,跟同誌和領導之間的介紹方式基本上都是敬禮握手,一開始他並不覺得自己這種打介紹的方式沒有什麼不對,可當女人的手握在手裡時,他身子在一刹那就僵住了。
她的手好熱好柔軟,就像一團棉花一樣握在手裡,軟綿綿的,也像那天在車上不小心碰到的感覺一樣。
蔣正華隻感覺掌心被一股細小的電流觸擊,顫得他當即把手收了回來,然後清了清嗓子,試圖說點什麼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那什麼,時間不早了,你去忙吧,我也得去辦點事,祝咱們一切都順利。”
現在雖然還沒過中午,可時間應該差不多,一會信用社該下班了,江月薇還要去辦存折,正愁不知道怎麼結束這次對話,結果男人先開了口,她點了點頭,“好,祝咱們一切都順利。”
看著男人走後,蔣正華鬆了一口氣,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他眸光沉了沉,隨後當即朝何曉峰剛才離開的方向走,那邊是他熟悉的革委會,所有辦事機構都在這,何曉峰要提交離婚申請隻能來這邊。
他直接進了革委會,繞了一圈才發現何曉峰在工交部,他不能直接進去把人拽出來,隻能在外麵呆著,呆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後,終於看到何曉峰手裡拿著文件麵帶笑容地走出來。
蔣正華拿著自己剛才找來的麻袋悠閒地跟著,他發現何曉峰從革委會出來後並沒有去供銷社找鐘寶意,而是直接去了飯店打了兩份飯,不用想他也知道這個男人要去哪裡,正如他心裡揣測的那樣,男人提著飯盒直接朝供銷社廢棄倉庫方向走,那是他們約會的地點。
蔣正華冷笑了聲,大白天的這個男人竟然如此有恃無恐,當真的沒把他放在眼裡,看樣子還是欠收拾。
他緊繃著臉色,拉低了帽子跟在男人身後走著,在男人即將進入倉庫那一刻,他當即喊道:“何曉峰!”
何曉峰聞言下意識回頭,隻見有一團灰色的身影就像一陣風似的朝自己席卷過來,還沒待他看清那人的長相,對方直接拿著什麼東西往他頭上一套,隨後幾個拳頭如暴雨一般直接朝他身上打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事把何曉峰都整蒙了,手裡的文件和剛打的飯瞬時摔了出去,男人直直地往他臉上招呼,他的鼻子頓時開了花,疼得他慘叫連連。
他被套著頭,根本看不到對方是誰,隻不停地踉蹌後退著一邊叫喊著——
“彆打了,你他娘的誰?”
“快放開老子,信不信……”
話沒說完,麵前的男人猛然將他壓在牆麵,一拳朝他腹部掄過來,一下兩下,動作迅速又狠戾,幾乎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這一刻。
何曉峰嘴裡瞬間一股血腥味彌漫,隻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男人打出血來,艱難地吐出話來:“你他媽的,到底是誰!”
很快,對麵男人冷硬的聲音響起:“討債的。”
何曉峰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欠了債,他隻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估計要被打死了,他試圖抬手反抗,可對方卻一下按住他的手,用力一擰。
“哢”的一聲伴著痛楚傳來,何曉峰尖叫一聲,隻覺得手腕已經被男人給擰斷了,到了這一刻,他再迷糊也意識到了自己根本打不過這個男人,便下意識地張嘴喊救命,可他疼得胸腔裡的氣全都堵在了喉口,這會兒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這個男人並沒有想要停手的意思,好像把他當成沙包袋一般,連打帶踹地往他身上招呼,痛得他全身痙攣,而後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蔣正華看著原本好好挨牆麵站著的人腦袋突然往一邊歪倒,這才緩緩收了手,心裡冷笑了聲,他剛才揍人的時候都是避開了要害處的,他怎麼這麼快就暈了過去?
蔣正華扶著男人的腦袋,眸光輕蔑打量著他,除這一張臉能有點看頭,身材品德都是廢,鐘寶意怎麼就愛上了這麼一個人品敗壞還沒用的男人?甚至為了跟他離婚不顧軍婚律法後果,連家產也可以放棄。
正想著,耳邊忽然聽到腳步聲,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中午了,估計有人要下班了,也可能剛才男人那一聲救命彆人聽到了。
他很快將男人安置放地,隨後蹲下身,伸手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臉,聲音凜冽:“小子,這才剛剛開始,後麵有的你受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更新有點多,明天估計要晚點更新,應該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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