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薇回想了一下剛才不小心碰到鐘寶意的樣子,她可能是裹得太多了,讓人完全認不出來。
她笑了聲,低低道:“真是冤家路窄。”
馬愛雲哼了聲,當初鐘寶意跟何曉峰的事一開始大家是不知道的,可是時間久了,隊裡的人自然也就猜得出來了,所以那些人背地裡也一直沒停止議論著正華議論過蔣家。
她每次一想這事就來氣,忍不道:“難怪我剛才下火車時候右眼直跳,原來是遇到這災星了,等會到家了我們得跨火盆才好!”
車內開始安靜了,馬愛雲的聲音並不小,車上其他人有沒有聽到鐘寶意不知道,但是她聽到了,馬愛雲就是在罵她。
鐘寶意提了口氣,手微微握拳,強行將心中的不快壓了下去,她現在這種情況得忍著,要不然馬愛雲突然嚷起來,一車子的人都可能會知道她的事。
車子很快就開了,車內越來越安靜,隻偶爾聽到後麵傳來小孩對話的幾句聲音,而江月薇又在輕輕提醒他們聲音放小一點,彆影響到彆人。
那聲音很輕柔,可是聽在鐘寶意耳邊,就像一跟針一樣紮在耳蝸裡讓人覺得生疼,如果不是她當初自己犯傻,丟了西瓜撿芝麻,那現在這幸福的畫麵,就應該屬於她!
可是再惱也沒有用,世上沒有後悔藥。
因為修路了,所以在鐘寶意熬了一個小時後,車子很快也到了鎮上,車子停後,她下了車頭也不回地走遠,直到聽不到後麵他們的聲音了,她才感覺胸口的氣順暢了。
馬上就過年了,街上這時候人還是很多人的,近十年未踏足這裡,一切都變了樣,公社變成了鎮,聽她媽說革委會也沒有了,滿街道的人都穿得光鮮亮麗,比十年前更露/骨。
鐘寶意知道今天沒有人來鎮上接自己,因為早上已經跟家裡人通過電話了,她不知道自己一會回家會不會被哥哥嫂子嫌棄,但是現在她隻能選擇先回家。
回家的路還要走一段時間,所以她要先去吃飯,但飯店她是不可能選擇的了,雖然也猜到這時候裡麵的人應該早全換了,可是那個飯店就是她的恥辱,她不是會羞辱自己。
所以逛了圈後,她走進了一家名叫“福心”的麵館,可腳步還沒站穩,竟然又看到江月薇一行人也在店裡,而打麵的窗口後麵忙碌的人影竟然是蔣正光,她以前的小叔子!
鐘寶意覺得自己走到哪兒都有江月薇和蔣家的身影,他們就好像故意為了看她笑話似的纏著她,就這半天時間而已碰見已經兩回了,真是見鬼了!
還好現在店裡人多,裡麵的人沒有留意到她的身影,她立馬退了出來,隻好轉去路邊攤買了幾個包子就離開了鎮上回家。
雖然近十年沒有回來,但回家的路還是原來的路,路上遇到不少熟悉的麵孔,都是以前主動跟她打招呼嬸子,但這時候她不敢露臉,也不想跟她們打招呼,所以沒人認出她來,直到到家了。
家裡的情況似乎也沒變多少,隻是院子裡的欄杆變得結實粗壯了,有一群女孩在院子裡聊天。
她裹得嚴嚴實實的,幾個女孩也都認不出來她是誰,看到她進院子,有個女孩抬著眼問:“你找誰?”
鐘寶意判刑之前知道哥哥隻兩個女兒,可這裡有五六個女孩,那肯定也有彆人家的孩子,孩子大了,她都認不出來誰是誰了,既然有彆人的孩子,她就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要不然又要被瞧不起。
所以,她沒有解下圍巾和帽子,隻朝女孩道:“我找你奶奶。”
說完就徑直進了屋,到了堂屋看到馮秋萍,隻喊了一聲媽。
馮秋萍愣了一下,意識到是親閨女回來後直接進屋後當即道:“你怎麼直接進來了,不是跟你說了要跨火盆嗎?”
外麵還有幾個小孩,鐘寶意有點不想跨什麼火盆,但是被馮秋萍推了到門外,“等一會,我馬上給你拿火盆。”
鐘寶意沒說話,她站在門口被院裡的幾個女孩盯著,似乎她是什麼供人觀賞的玩意一樣,她心裡莫明的湧上了一股不爽。
很快,馮秋萍把火盆提出來了,放在她麵前,“跨三回,再進來。”
鐘寶意心裡煩著,但是還是照做了,然後兩人進屋,她她在火盆邊上坐了下來,問:“我哥哥和嫂子呢,怎麼沒在家?”
馮秋萍之前經常去縣裡看她,所以也沒好奇她現在的樣子,隻應道:“都去公社買年貨了,你沒在街上碰到他們嗎?”
“沒有。”剛才碰了江月薇兩回,鐘寶意哪裡還有心思逛街,自然也就碰不到哥哥和嫂子了,“媽,我的結婚證呢?你收哪了?拿出來給我。”
為了何曉峰,鐘寶意丟了一個蔣正華,這段婚姻讓她失去了所有,就跟地獄一樣可怕,現在她從地獄裡爬出來了,必須第一時間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