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後門被大動靜拉開,熱風灌進來,一群人又呼啦啦出去了。
沈又又還在想,這幫男生真是精力十足,顧明真就精神抖擻地躥過來:
“又又,起來,去小賣部!”
沈又又認真地想了下:“是蝴蝶酥嗎?”
蝴蝶酥是她和顧明真的最愛。
尤其是他們學校小賣部的蝴蝶酥,用了很多黃油,咬下去濃濃一股奶香,一到貨就賣空了,很難搶。
“對啊,快快,二狗子說了,小賣部的蝴蝶酥又有了,咱們現在去,說不定還能趕上熱乎的!”
如果是平時,沈又又說不定去了。
不過今天她沒什麼精神,繼續趴著:
“算了,不去。”
顧明真憐愛地摸了摸她腦袋,在沈又又以為她放棄時,突然殘暴地一把拉她起來:
“不行,你必須去!老李說過,咱們是祖國的花骨朵,初升的朝陽,可不能這麼頹。起來!趕快起來!去買蝴蝶酥!”
沈又又拗不過她:“好啦,好啦,知道了,你輕點,袖子都要被你扯破了……”
起身時經過季遠桌子。
桌麵乾乾淨淨,隻有一隻黑色筆袋。
一隻派克筆隨意放著。
顧明真也看了眼:“這大帥比特麼也真是個牛人,開學第一天硬生生睡了三節課,門門交白卷,我看啊,等試卷一批下來,老李的臉恐怕要氣綠了……”
兩人從後門出去。
女孩之間的友情,大多就體現在手牽手一起上廁所,逛街,去小賣部……顧明真高高興興拉著沈又又去小賣部。
才到門口,就撞上班長領著一群人從小賣部出來。
季遠也在裡麵。
他一手插兜,邁著長腿,正和旁邊人說話,不知說到什麼,突然笑了起來,那笑也是懶洋洋的。
沈又又注意到,和季遠說話的,正是沈溪。
她抱著書跟在季遠身邊,馬尾辮在身後一甩一甩。而班長則站在她的另一邊,三人看起來很和1諧。
“艸,C位。”顧明真牙癢癢地道,經過昨天那一茬,她現在怎麼看沈溪怎麼不順眼,拉著沈又又就過去,“班長你們不是去六班了嗎。”
“啊,走廊上正好碰到六班班委,已經說好了,正好領遠哥逛一逛學校,逛到這,遠哥就請我們吃東西。”
王珂笑著解釋。
“啊,對,蝴蝶酥!”
顧明真這才想起正事,拉著沈又又要往裡衝,卻被叫住了。
“沒有了,剛才我們進去,已經賣光了。”
王珂露出個遺憾的表情。
“班長,走嗎?”
有人問。
王珂:“遠哥,要走嗎?”
沈又又聽季遠應了一聲:“恩。”
一行人錯身而過。
沈溪柔和的聲音傳來:
“啊,季遠,你們要和六班打籃球?我可以去看嗎?”
“恩。”
又是懶洋洋的一聲。
沈又又不覺回頭,卻見季遠高高瘦瘦的身影旁邊,沈溪亦步亦趨地跟著,竟有種小鳥依人之感。
沈溪她……要去看他的籃球賽了?
“艸,這都什麼事,季遠不是說他在追你嗎?”
身邊顧明真憤憤地道。
“啊走吧。”沈又又回過神,“要上課了。”
—
下午要開年級大會。
沒有哪個禮堂能同時容納得下高一到高三整個學校的學生,年級大會按例都在操場開。
提前十分鐘時,李敏就到了班級:
“大會開的時間比較久,都帶上自己的椅子,班長領隊,有序進場。”
椅子都是木質的,說輕不輕,說重不重,沈又又剛搬起自己的,就感覺一股沉重的力量壓上來,她險些沒拿住,等手忙腳亂站穩,抬頭,一張英俊的臉就撞入眼簾。
季遠?
“你……”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季遠將他的椅子倒疊在她凳上:
“同學,幫忙搬一下。”
“什,什麼?”
沈又又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是說,幫忙搬一下椅子。”
少年道,還伸手,將他的椅子和她校準了下。
沈又又被他食指上的CH戒指晃了下眼睛。
“為什麼?”
“啊,有點事。”
季遠懶洋洋的,又帶點理所當然地道。
沈又又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來了後就沒和她說過話的人,一開口竟然是要她搬椅子,態度還有種少爺式的傲慢。
可對著那張眉目飛揚的臉,她又說不出拒絕,隻是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那就拜托你了。”
像是完成了一件事,季遠擺擺手,插著兜走出教室門,沈又又看著看著,眼眶卻是紅了。
她也不知道,剛才一瞬間劃過胸口的悶氣是因為什麼。
也許是因為沒買到的蝴蝶酥,也許是因為即將開始的籃球賽,也許是因為椅子太沉了,也許隻是因為——從昨晚開始,她以為,自己…對他來說,有一點特彆。
“走吧。”顧明真搬著椅子走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覷她,“你……“
“……沒事,就椅子有點重。”
兩人跟著人流搬著椅子去操場。
雨已經停了,天還有些悶熱,高三教學樓在東麵,操場在最西,十五班更是在操場的最邊緣位置,靠近柵欄,等沈又又哼哧哼哧地搬著椅子找到自己班級時,已經是一身汗。
才放下椅子,抬頭,臉頰就貼上了一瓶冰冰涼的礦泉水。
季遠就出現在她麵前,一隻手插著兜,一隻手拿礦泉水貼著她,臉還朝她笑:
“舒服嗎?”
眉眼間有種漫不經心的肆意。
不知道為什麼,沈又又的臉一下就紅了。
“恩,舒服。”
她輕輕地道。
“那麼,同學,一會的籃球賽……你要不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