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說,你都會做嗎?”
“聽聽看。”
“你、你每天都要跟我說晚安。”
“可以。”
“那每天都要跟我打電話!”
“也可以。”
“不要不理我,不要嫌我煩。”
“行,還有嗎?”
沈又又抽抽噎噎地:
“想、想不起來了。”
他笑,肩一聳一聳的。
“喂!”
“好好好,不笑。”
季遠說著不笑,眉眼卻還是飛揚:
“那再加一條,在你腳好之前,隨你使喚,早晚接送,行不行?”
“行。”
沈又又破涕為笑。
“小狗撒尿,又哭又笑。”
“我才不是小狗!”
沈又又直挺挺地站著,看著季遠又掏出那塊格子手帕毛躁躁地擦臉:
“我還想起一條——”
“恩?”
“你不能再給彆的女孩手帕,也不能給其他人擦眼淚。”
季遠笑,下一刻:
“行。”
沈又又立刻高興了。
心裡像突然間又住進了陽光。
“那現在,麻煩愛哭鼻子大王將牛奶喝掉,行不行?”
一瓶插好吸管的草莓牛奶遞到了沈又又麵前。
“恩!”
沈又又一把接過,吸了一口。
草莓牛奶酸酸甜甜的,她眯起眼笑,心想,戀愛原來是這樣的嗎?
和草莓牛奶一樣。
陰霾仿佛消失了,天際晴空萬裡。
之後的每天早上,季遠都會準時六點四十在宿舍樓下等,兩人一塊去食堂吃早飯,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一輛自行車,載著沈又又在林蔭道上來來去去,中午不會在食堂吃,通常他會差王珂或其他人買來飯,兩人就在學校的後花園,靠著涼亭,混著清風、陽光,還有花香,連食堂的大鍋飯都變得格外有滋味。
晚上時間不緊的話,他會騎著車,載著她到處跑,買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將附近所有的糖都試吃了一遍,最後紛紛認定,草莓味的最好吃。
周邊還有各種小館子,季遠興致起來時,就會帶上她各種試吃:冬萊家的雙皮奶奶味最濃,金堡家的辣子雞丁最下飯,桂瑙寨家的奶茶最好喝……在夏日的清風裡,即使是一碗普通的小餛飩,也好像吃出了彆的滋味。
夏日的空氣開始變得不同。
每一天從晨起時都會開始期待,到夜晚,伴著“晚安”入睡。
季遠參與進她的每時每刻,沈又又漸漸變得愛笑起來,學校的BBS從滔天的反對、不配變得平和,雖然仍然有反對的聲音,可也漸漸地出現了祝福。
沈又又還纏著季遠拍了兩張雙人照,用來做DV的素材——
不過她發現,季遠並不喜歡鏡頭,在鏡頭裡的季遠,總會顯得格外冷漠、高傲,她拍了兩次就不拍了。
她改成拍記憶留過的地方。
黑乎乎的辦公室樓道,學校的後花園,一塊糖,一碗雙皮奶,一副遊戲耳機,遊戲場裡的記錄……
所有有關兩人的細碎片段,都被她用相機拍了下來。
隻是,總是偶爾會有不安在角角落落裡流出來。
沈又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可季遠從不親她,偶爾牽手也都是他主動,他好像對這些都興趣缺缺的模樣,顧明真告訴她,說明是他天生修養好,和那些毛手毛腳的男生不一樣。
沈又又的心漸漸定了下來。
時間悄悄溜到月底,在沈又又腳徹底好了的時候,學校組織了一次大統考,統考成績出來的第二天,也就是周六,要開家長會。
而在周五晚自習結束,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季遠邀請她參加他的生日派對。
“派對?”
“對,這周日。”
“那我要…準備什麼?”
沈又又有點慌。
即使在電視上、書上看到很多次,“派對”這個詞對沈又又這種學生來說,依然距離很遠。
“其他我都會準備,你隻需要出現,和我跳第一支舞。”
夜色中的少年,英俊得像奧林匹斯神山上的阿波羅神,沈又又閃了閃神,下意識想答應,可腳踝卻似乎又痛了起來。
“我——”她張了張嘴,在昏暗逼仄客廳裡跳舞的女孩晃過眼簾,“我不行。”
“我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