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真是真的不理解。
“恩,我知道,”沈雙笑,聲音很輕,像是陷入回憶,“真真,你怎麼忘了?我腦子不聰明的。”
“啊?”
顧明真不明白話題怎麼跳到了這兒。
沈雙難得認真,聲音去了那故作的妖嬈,顯得乾淨軟糯糯:
“我一定沒跟你說過,Css的初舞台上的其實很艱難。公司花大價錢聯係了一家電視台推我們,我們為了初舞台那個舞已經練了兩個多月了,每個人都攢著一股勁,可誰知在表演還有一個禮拜時,電視台突然通知我們,節目組換了個新PD,那PD覺得女團舞不符合要求,要請男團跳。經紀人聯係幾次都沒有回音,於是Css就這麼被放鴿子了。”
“後來呢?”
“後來我就打聽了那個PD的住處,健身房,常去的咖啡吧、酒水吧,或者彆的愛好,每個地方我都會去碰運氣……最後,他願意給我十分鐘的機會,我就在咖啡吧的前麵把那支舞完完整整地跳給他看了。最後,我們Css初舞台表演大獲成功。”
顧明真聽出了她的意思。
雙兒的意思是,她不聰明,唯一能有的,就是努力,所以每個地方都會去碰一碰運氣,每個辦法都會試一試,不管是健身房還是後花園,不管是酒店還是pub——
總是要去試一試,不輕易放棄。
想到這兒,顧明真忍不住看了眼沈雙。
她沒什麼笑,被粉絲稱為天使顏的臉有點緊繃,可她突然覺得,雙兒是真的漂亮。不是皮囊的漂亮,而是來自裡麵的漂亮。
這一刻,她是亮閃閃的。
當年那個軟綿綿的沈又又,是怎麼一步步變成現在這樣刀槍不入、總用一張笑臉示人的沈雙呢。
“怎麼這麼看我?”
沈雙莫名地道。
顧明真卻站起來,一把抱住了她:
“雙兒,你受苦了。”
沈雙任她抱著:“啊,對,我太苦了,你把對王珂的好拿一半出來甜甜我。”
顧明真:……
她抱了一下就放開,像站不住似的拎著斜挎包往門口走:“就這麼蔫巴巴地放棄不是我的作風……我要去跟王珂告白,是生是死就這一朝了!”
“啊對了,又又,季遠的生日邀請帖你包在我身上!”
“你要問王珂拿?”
沈雙想拒絕,誰知顧明真道:“如果他接受,那我問他多要一份季遠的生日請帖對男朋友來說不出格吧?如果不接受,那就當補償,好歹我還給他買了這麼多年的早餐呢。”
“行,那就謝謝真真小朋友了。”
好朋友之間不那麼計較,沈雙讓肖楠送顧明真回學校,又給趙奇閭打電話,讓他訂酒店。
她本來打算定總統套房的對麵,想了下,既然碰見季遠,對麵那套就不合適了。她讓趙哥定了三十五樓,最靠近東邊電梯的那間房。
那邊翟墨站在原地,目送沈雙和她的助理走出視野,才按下閉合門,電梯平穩快速地上升,不一會,又把他送回了諾佰的頂樓。
3601。
刷卡進門,翟墨將車鑰匙丟茶幾上,進去找季遠:
“遠哥?遠哥?”
這是個大套間。
一進門是個開闊的大客廳,整副整副的落地窗,陽光大片大片地傾瀉進來。季遠就站在落地窗前抽煙,西裝外套已經脫了,露出裡麵挺括的白襯衫,插著兜,有種落拓。
“來了?”
他頭也沒回。
“啊,送到車庫就上來了。”翟墨將自己丟在大客廳唯一的一套咖色沙發上,“找我什麼事?”
“沒什麼事。”季遠轉過身,影子被陽光拉長,“伯母讓我告訴你,周末回北市一趟。”
“啊——”翟墨苦惱地抓頭發,“我媽以前也不這樣啊?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總給我安排相親,要不是她,我至於躲到這兒嗎?不不不,我不去!”
季遠撣了撣煙灰:
“反正話我是帶到了。”
“你彆得意,你那生日宴你見著了沒?那邀請帖啊,是把北市那邊數得著的名媛都叫來了,還有魔都這邊的……要古代有王子選妃,也就你這排場了。也就我那傻妹妹啊,還顛顛地準備,什麼高定,什麼豔壓全場……”
翟墨擠兌他,不過季遠卻像是興致不高,看著窗外吸了口煙,沒答話。
他暗罵了聲自己臭嘴,明知近幾年季遠不喜歡生日,卻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乾脆提起另個話題:“遠哥,剛才你可是誤會我了。我和沈雙可沒開房。”
“我知道。”
季遠淡淡地一聲。
“你知道?”
翟墨驚訝了。
季遠眯起眼:“表情,神態,站姿……”
他那模樣像是回憶,下一刻,轉過頭來,“還要我解釋得更深入嗎?”
“不,不用,遠哥,您慧眼如炬,”翟墨一拱手,“畢竟您八歲的時候就能看清母狗發沒發情……”
這時門鈴“叮咚”響了兩下,翟墨喊“孫助理開門”“孫助理開門”,季遠出聲:“進來。”
門“滴滴”一聲,孫助理從外刷卡進來,恭恭敬敬地站著:
“季總,對麵那套房已經訂下了。”
翟墨驚了一下:
“遠哥,有誰要來?”
“沒誰,空著。”
季遠漫不經心地回了句。
翟墨臉都跨地上了,一副第一次看清他是什麼狗樣的稀奇樣,季遠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
“遠哥,難道你要學電視裡那些煞筆霸道總裁,”翟墨高抬起下巴,學電視裡那樣,“Lisa,我喜歡清靜,頂樓和下麵一層都給我包下來。”
真正的富人,和電視裡的霸道總裁是不一樣的。
他們對財富有清醒的認知,對理財有清醒的規劃,熱衷於錢生錢,會聘請專業的團隊替自己打理資產。他們也擅長享受,舍得為更好的生活花出普通人根本沒法想象的天文數字,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會買兩碗豆漿——吃一碗,倒一碗。
他們很少會為不必要的消費買單。
“你錢多支援小弟我啊,小弟我剛開了pub,正缺錢缺得嗷嗷叫,那房又不住,一天一萬多呢……”
翟墨小嘴叭叭的,誰知季遠不為所動,隻是乜他:
“以防萬一。”
“萬、萬什麼一?有人要來害你,劫財、劫色?”
翟墨才不信。
酒店的安保好著呢,電梯直達,而且就遠哥這樣的,一個能打好幾個,他們這樣的人家,從小第一個要學的,就是自保。
遠哥可是學的散打,空手道也是黑段級。
“劫色。”
季遠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解開扣子,露出小半片寬敞的胸膛。
他趿拉著拖鞋進了浴室,不一會,水聲嘩啦啦響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精神狀態真的太差,沒辦法堅持日更。
榜單我也已經撤銷申請啦。
再說一遍,大家看到更新再來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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