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雙拎著醫藥箱,在沙發上坐下。
她沒小題大做,一點破皮,連紅血絲都沒幾道,隻貼了個創口貼了事。
之後無聊,就觀察這“休息室”。
房間極大,一整麵牆的大落地窗。
夜空就近在眼前,星辰像是要猛地躍進人眼睛裡。
豪華大床,淋浴間是透明的,大圓形按摩浴缸就靠在落地窗旁,沈雙想,設計這酒店的人大概是想洗澡時,也要達到古人以天地為浴的返璞歸真效果。
陳設也十分有品位,沙發套組,牆上的壁畫,書桌……
觀察一周下來,沈雙幾乎可以確定,這所謂的“休息室”,是整一層裡最豪華的幾間之一了。
難道季遠是將自己的房卡給了她?
這就可以解釋孫助理為什麼來得那麼及時了…
裙子是過了大半個小時送來的,上麵還掛著吊牌,沈雙踢掉高跟鞋換裙子,在重新穿上高跟鞋時,麵前突然晃過寧玉憐今天穿旗袍時帶著季遠到處應酬的場景:
暗紅大花底旗袍,腰肢細細,步態嫋娜。
寧玉憐是她長到現在,見過穿旗袍最好看的人,也是扭腰肢扭得最具風情的一個人。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沈雙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
像是有副畫麵要從腦海裡跳出來,卻怎麼也跳不出來。
沈雙穿好高跟鞋,拉拉裙擺,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地又補了個妝。
補完妝,看了下時間,晚上十點,就乾脆拿起手包出門。
她要去看看生日宴進行到哪一步了。
走廊靜悄悄的。
宴會還沒結束,沒什麼人。
沈雙沿原路返回。
轉過一個彎,在準備轉第二個彎時,恰好見一個穿著暗紅大花旗袍的女人被一個助理模樣的人攙著,從過道那處走了過來。
那兩人並未注意她,一個醉意熏然,一個攙著人,嘴裡還在問:“寧姐,你還好嗎?”
沈雙下意識將自己往轉角躲了躲,猛然間,一副畫麵跳到了腦海裡。
諾佰酒店的大堂,一個披著灰色流蘇披肩、留著內扣小卷的女人,腰肢嫋娜,風情萬種地上了電梯。
她終於知道,之前總覺得異樣的感覺來自哪兒了。
那時酒店一樓碰到的女人,就是寧玉蓮!
可隨之腦中浮現的,卻是電梯裡橫過那嫋娜腰肢的一條手臂,肌肉遒勁紮實。
如果那是寧玉蓮,那電梯裡摟著她的…又是誰?反正不可能是老季總!
沈雙怔怔地看向那助理的手臂,白色袖口挽起,一截小麥色的手臂露出來,健壯有力。
她被自己的想象激得太陽穴“突突突”跳,心想,不能吧?
寧玉蓮嫁入豪門,卻又背著老季總出軌?
身體卻下意識往轉角的陰影處藏得更深。
那兩人並未走到轉角,男人就持卡刷開3617的門,攙著寧玉憐進了房。
大門關閉的一刹那,沈雙透過門縫,仿佛瞥見寧玉憐捧起那男人的臉,踮起腳尖,將那塗得紅豔豔的嘴唇印上了對方。
沈雙幾乎疑心自己看錯了。
“砰——”
門碰上了。
她站了良久,久到腿都發麻,身體被走廊的空調吹得發冷,那人也始終沒有出來。
沈雙動了動腿,卻撞到了個硬邦邦的東西,下意識轉身,卻見季遠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後,正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她。
“你……”
她目光驚疑不定。
“你都看見了?”
他聲音沙啞。
沈雙聞到了濃烈的酒氣,季遠像是剛在酒缸裡泡過。
他似乎喝了很多酒,額前垂落的發絲淩亂地耷拉著,有種難得的頹喪感。
卻依然是英俊的,隻是這英俊,讓人聯想起行走於暗夜裡背德的吸血鬼。
“是,看見了。你…早就知道了?”
沈雙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當從他眼裡得到這個訊息時,不禁怔住了。
才要張口,喉嚨就被扼住了。
“收起你憐憫的表情。”
他扼緊她的喉嚨,“比起憐憫我,沈小姐,你更該擔憂現在的處境。”
沈雙卻笑。
她咳了聲,不顧脖子裡越收越緊的手掌,反手去觸摸他的臉。
他的臉冷冰冰的,像大理石雕:
“季總,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她帶著點不知死活的挑釁。
季遠如夢初醒,霍然放開她。沈雙卻踮起腳,將嘴唇印了上去。
濃烈的酒意在唇齒間蔓延。
他沒躲,也沒回應,站在那,像冰冷的柱石。
“沒勁。”
沈雙放開他,無聊地後退了一步。
誰知這竟像是開啟了某個開關,剛才還一動不動的男人伸手一拉,猛地將她拉入懷中,強硬地桎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下來。
這帶著激烈的吻,很快就燃起了大火。
兩人像叢林裡原始的獸類一樣搏鬥,誰也不讓誰,踉踉蹌蹌地行走在走廊柔軟的地毯上。
3628。
刷卡進門,門才合上,沈雙就被抵到了冷冰冰的門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