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大媽大姐阿姨都會回過頭來看兩眼,沈雙還看到幾個,繞著貨架轉了好幾圈,隻為過來多看兩眼季遠的人——當然,多以小姑娘為主。
“嘴巴可以掛油瓶了。”
旁邊男人笑。
沈雙下意識看了眼貨架後光可鑒人的背景,恩,挺漂亮的,黑圍巾圍到臉上,毛線帽拉得嚴實,就露出一雙靈眼睛。等反應過來,才道:“我帶圍巾呢,你哪兒看見油瓶了?”
“猜的。”季遠笑。
沈雙就討厭他這笑,太招搖了。
更討厭的是,她完全摸不清季遠帶她來這的目的。
而且她敢肯定,她要打電話給真真,那姑娘一準說:“哎,你跟季大老板逛超市?這麼接地氣的嗎?”
對,就是太接地氣了。
反而讓她感覺不真實。
她可以跟季遠**,可以跟季遠滾床單,唯獨這手拉手逛超市……
仿佛身上有隻跳蚤,沈雙十分的不自在,手心直冒汗。
“季遠,我們回去吧。”她道,“你發著燒呢。”
牽著她的那隻大手,過於潮又過於熱,沈雙中間試圖抽手,反倒被攥得更緊。季遠像沒聽見,拉著她腳步一轉,去了食品區:
“一會吃牛排,怎麼樣?”
他挑了塊牛排。
他挑牛排的架勢很專業,當然,也很帥——
看周圍不約而同挑了幾塊牛排走的阿姨就知道了。
沈雙點了點頭。
季遠又挑了瓶紅酒。
沈雙又點頭。
不管他拿什麼,她都點頭。
她倒想看看,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於是,季遠像真的來逛超市一樣,買了西蘭花,洋蔥,通心麵,奶酪,黑椒汁……一樣一樣,全都被規整地放進推車裡。後麵,更離譜,毛巾、牙刷、對杯……
最後,一共堆了三推車。
結賬,出門。
兩人大包小包去了跑車,東西幾乎多得堆不下。
等終於坐上跑車,沈雙才發現,她竟然出了一身汗,右手更是濕漉漉的,也分不清,到底是她的汗,還是他的。
跑車在夜色中奔馳,沈雙一直沒說話,季遠也沒說,等進了公寓,他親了親她,而後拎起單放在一邊的食材,進廚房,二十分鐘後端出一盤意大利通心麵,一塊煎得恰到好處的牛排,牛排邊點綴著西蘭花、澆了黑椒汁,看起來十分美味。
餐桌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束怒放的紅色玫瑰,以及一個水晶燭台。
燭台上的光跳躍著。
餐廳裡的燈曖昧又朦朧。
男人穿著圓領米白毛線衫,毛線衫鬆鬆的,露出性感的鎖骨。
他替她拉開椅子:“坐。”
沈雙坐了下來。
她還頂著舞台妝,穿著亮片裹胸上衣,短皮裙,坐姿優雅,肩背筆直,看著對麵男人,笑:“男朋友,你這麼殷勤,我有點害怕。”
說話間,季遠已經在對麵坐了下來。
隔著一個水晶燭台,他臉上的蒼白也像有了血色。
他拿起桌上的白色餐布對折,放到腿上,等一切做完,才抬起頭,彎了彎眼睛:“不吃?”
“浪費食物,可是重罪。”
沈雙聳聳肩,OK。
再等一會,沒什麼大不了。
她配合地吃起來,一時間,房間內隻有刀叉碰撞的聲音。
沈雙先吃的通心麵,這麵口感非常不錯,奶酪和蘑菇結合得恰到好處,滿齒留香,比她在米其林吃過的還要棒上一倍,她嘗了口麵,又要去吃牛排,可手還沒過去,麵前的盤子就被季遠拿了過去。
他拿著刀叉,幫她將牛排一塊塊切好,又推了過來。
沈雙看了眼大小幾乎一致的牛排,又看看季遠——很顯然,這人的紳士禮儀已經浸淫到了骨子裡。
她叉了塊,放入嘴裡。
牛排的油脂和嚼勁融合得完美,很顯然,季遠是個中行家,挑了塊非常不錯的牛排,連煎牛排的火候,也掌握得剛剛好。
“Cheers。”
“Cheers。”
兩人還喝了紅酒。
年份十足的窖藏葡萄酒,讓人感覺熏熏然,尤其是隔著一道燭光,那感覺就更好了。
這一頓,吃得沈雙異常滿足,人一滿足,話就關不住了。“可以說了吧?季先生今天,”她靠向椅背,懶洋洋地,“先是跟我逛超市,又是燭光晚餐,這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恩,你猜?”
對麵的男人攤手,臉上的笑又可惡又迷人。
沈雙:……
傻子才猜。
這男人的心啊,就像海底的針,猜不著。
沈雙翻了個白眼起身,手卻被拽住了,剛才還在對麵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旁邊,拽著她大跨步走出餐廳,穿過客廳,然後,來到了一個房間前。
沈雙認出,是自己睡過兩晚的客房。
“推開門看看。”季遠示意。
沈雙疑惑地推開門,而後“哇”了一聲。
隻見裡麵完全大變樣了,床是柔和的白,床幔是淺一度的灰,從家具陳設到牆紙,全部從沉鬱的深色,變成了灰的漸變,隻用淺淺的粉做點綴,桌上一捧粉白繡球花。
整個房間,灰和粉結合得恰到好處,既雅又柔,完全是她的取向。
這幾乎是照著百度百科上她的喜好擺的,沈雙的目光掠過陳列架上的布朗熊、粉紅豹……天知道,她一點都不喜歡那隻呱噪的豹子。
“這是…要讓我住進來?”
沈雙眨了眨眼睛,遲滯的思維還沒從那傻兮兮的粉紅豹上回來,頭就被摸了摸。
抬起頭,卻正對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眼睛的主人低頭看著她,看了一會,就在她以為他不會說話時,突然開口:
“所以妹妹,你要不要考慮……跟我認真地談一下?”
那語氣特不正經,就像是隨口問了句,明天要說什麼似的隨便。可沈雙卻注意到,男人那美麗的、如靜幽湖的眼睛裡,一點笑意都沒有。
他是認真的。
臥槽!
她心裡罵了句粗話,老娘終於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