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琦也聽了好幾遍了,聽得久了,她不禁也開始期待了起來。
“大姐,過年的時候你們都做些啥啊?”
張大姐道:“就做些好吃的,蒸點紅糖包,做點撒子炸點爆米花什麼的。”
“你們家裡沒有小孩,但是這些也該備著點,你們家屬院小孩兒指定多,到時候他們上你家去拜年,你沒點東西給人家吃會被人說嘴的。”張大姐知道駱琦沒有長輩在身邊,怕她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準備,便和她說起自己的經驗來。
駱琦確實是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張大姐說得仔細,駱琦聽得認真。
張大姐把經驗說完了,走仔細想了想沒什麼紕漏後舒了一口氣。而後她又想起一件事來:“曉琪,你和你對象都結婚半年多了,懷上沒有啊?”
駱琦一怔,這年頭還沒有提倡計劃生育,避孕套這一類的計生用品壓根就沒有,因此駱琦和陸敬軍一直都沒有避孕,而她的大姨媽也來得非常準時,隻有這個月,大姨媽已經推遲了兩三天了。
而大姨媽推遲兩三天是個很正常的事兒,駱琦之前也沒放在心上,現在猛地聽張大姐提起這個話題,駱琦的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還沒呢。”駱琦伸手去勾耳邊的碎發,掩飾自己臉上的不自然。
張大姐也沒注意:“那你們可得抓緊了,趁年輕早點要,等你們年紀大了,孩子也長大了,那樣就享福了。”
張大姐這話是推心置腹的,她和她愛人結婚的時間晚,都快三十歲了兩人才結婚,結了婚生孩子的時候她都已經三十多了,今年她三十九歲,孩子卻才七歲多一點,而七八歲的孩子正是最調皮的時候。
張大姐麵對這個唯一的孩子時總感覺到力有不逮。
駱琦受教地點點頭:“大姐,你和你愛人為什麼那麼晚才結婚啊?”
張大姐看了駱琦一眼,談了一口氣,道:“我其實和我愛人都不是頭婚。我第一個丈夫是建國前的商人,在山西那邊,他家是做醋起家的,後來戰爭打起來了,他們家倒了,他就陪跟著流民到了我家那邊。”
“我父母看他長得好,也有點才華,就讓我嫁給了他。解放後他說要做醋,想回一趟山西,那會兒我剛剛懷孕,就沒跟著去,結果他一去就不回來了,隻是在兩個月後給我來了一封信,說他家裡人都回去了,他以前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也還活著。”
“他說對不起我,要跟我離婚。那時候我們各家都窮,沒辦酒席,也沒領證。他一去不回,我連他家具體在哪裡我都不知道,於是我就把那個四個月的孩子打了,對外就說我是個寡婦。”
“後來有一天,我們鎮上來了個讀書人,他在我們家對麵的那個小學當老師,他年紀和我相仿,也結過一次婚,隻是孩子老婆都死了。有人撮合我們,我們就在一起了。”
“後來他官越做也就越大了。不過他對我一直很好。”
對於戰亂後的年代,半路夫妻尤其多,張大姐這樣的並不是的個例。
“那大姐,你後悔打掉那個孩子嗎?”
張大姐搖搖頭:“我不後悔。”
張大姐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而她也並不後悔她那年打掉的那個孩子。如果她生下了那個孩子那她一定不會有今天的生活,她會為了那個孩子很快找一家願意接受她帶著孩子的人家。
而她嫁了人有了新的小孩,她對那個孩子必定不會有多上心,她也會因為他的父親遷怒她。
張大姐的心態駱琦也理解。她的想法和駱琦的類似,隻是她是孩子的親媽,就算對孩子不好也不會被詬病,而駱琦是後媽,兩人的立場不一樣而已。
這場談心到這裡就結束了,駱琦起來收拾東西去學校,在門口遇到了陸敬軍,今天下雪天,戰士們不訓練,陸敬軍在團裡呆著也無聊,便來找駱琦了。
下雪天路不好走,他坐的是十二點半的班車,一直走了三個多小時才到縣裡。
駱琦揣著兜走到他麵前:“下這麼大雪這麼冷,你來乾啥?”
陸敬軍十分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包:“在部隊呆著也是呆著,就來看看你。咱們都有好幾天沒見麵了,你就不想我啊?”
張營長退伍了,原本的副營長升成了營長,陸敬軍這個連長就頂了上去成了副營長,他最近忙得很,再來回跑他身體就該吃不消了,駱琦心疼他,就沒讓他來。
駱琦看著陸敬軍,他頭上帶著一頂狗皮帽子,因為沒戴口罩,整個臉都凍得通紅,駱琦把手從口袋裡伸出來捂在他臉上:“冷不冷”
陸敬軍蹭了蹭駱琦的手:“不冷。”說完,他又道:“你想我了沒有嘛?”
駱琦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傻氣。”而後又四處看了看,見周圍沒什麼人,便踮起腳尖在他冰冷的嘴唇上親了一口:“想了。”
陸敬軍笑了,一雙深邃的眼中亮晶晶的,仿佛萬千星辰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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