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那包裹著嘴賤修士的極光劍氣隨著顧辭久雙目的重新閉上, 也漸漸消散, 華美的極光之後,露出的是一具白生生血淋淋的骷髏。這骷髏眼珠子還在顫抖,張開的嘴巴裡頭有半截鮮紅的舌頭, 肋骨裡頭願是塞著滿滿的內臟, 噗通一聲撒了滿地,這骨頭架子也稀裡嘩啦的散掉了。

“嘔!”修士之間也打生打死的, 可打成這種情況的,如今這些修士可是真沒多少人見過。

“瞧見沒有?方才你們還說那劍宗的是好人,好人可會這樣害人的?!”瀾波道宗的青衣師姐正在教訓楚澤玉三人,“劍宗本來就是與殺伐之中證道, 原本妖魔橫行, 他們這條路還算是可行。如今沒了妖魔, 劍宗的劍朝向了自己人,他們六千年無人登仙,便是逆天而行的證明!”

楚澤玉原本還能低頭乖乖聽講,可青衣師姐說個沒完了,他終是不耐了, 抬起頭來道:“那琳琅劍如此做固然是因為那人嘴臭,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師弟我雖然學藝不精,但自認為還有幾分眼色, 就剛才被打飛那個金丹,他那一衝便是為了演戲,否則駕馭法器攻擊便好, 他又不是劍修,何必整個人撲過去?琳琅劍拿一下也是虛的,這人卻又起了弄假成真的心思,卻讓琳琅劍那一眼又看得慫了,該是明白,人家就算虛弱不起,總還有拉著一兩個人墊背的力氣,便如有著讓當前那個臭嘴填命的力氣一般。師姐難道不曾見,除了天上的元嬰法相,地上的離火宗眾人都越發不出力了嗎?”

青衣師姐臉上被說的陣青陣白,她手抬起來就要打人,薛易趕緊把楚澤玉拉到身後:“師姐,師弟雖然說得不中體,但其實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他說的有道理,那便是我剛才說的沒道理了?”

“這世上的道理也並非隻有一條,便如咱們修士,雖說殊途同歸,可畢竟是先有殊途,後有同歸啊。師姐大度,與修真上頭更是我等的前輩,該是知道,這世上不隻是咱們師父走的這一條路的。”

薛易說話溫溫和和的,沒有楚澤玉的那股子衝勁,看起來像是和稀泥,但這話可是比楚澤玉的還不客氣。

旁邊有瀾波道宗的同門原還是偷偷的聽,如今卻已經明擺著轉頭過來了。

青衣師姐被憋得臉色漲紅,因這話她實在是沒法答。她要是繼續揪著說他們說錯了,那豈不就是說這世上的修真就隻一條路,便是白靈老祖的路?那可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莫看瀾波道宗乃是天下第一的宗門,可便是他們的宗主也不敢如此說。

可若是承認薛易說得對,不就是她的話錯了,他這師姐的麵子如何還在?

“哼!”憋了半天沒想出來到底該如何作答,青衣師姐便留下這一聲冷哼,甩袖子走了。

她這一走,楚澤玉與淩秀秀都對著薛易比出大拇指。

薛易苦笑著把兩人的手拍開:“莫要如此,她是師姐,總歸是我們失禮了。澤玉你太過冒失了。”

“本來就是她……好好好!我就是看離火宗不順眼,什麼東西?人多欺負人少,前輩欺負後輩。且明明是欺負了,還瞻前顧後的。”

他說“前輩”的時候,眼睛還瞟了一眼已經走開的青衣師姐,這女子卻是白靈老祖的親生女兒,名左靜兒的,若死按照原著,多年之後,乃是楚澤玉的二妃之一。

“他們並非是瞻前顧後,怕是都在等那位白龍劍修是否能敵得過那法相。”從左靜兒過來,他們就沒怎麼看外頭了,此時那紅彤彤的火球還掛著,以他的修為見不到裡頭的動靜,不由得皺起眉來。

“該是能贏的!不是都說劍修可越階而戰嗎?”淩秀秀緊握著拳頭。

“唉……”方才為了劍宗跟左靜兒頂嘴的楚澤玉這時候卻歎了一聲,“若劍修都能越階而戰,劍宗如何會讓離火宗欺壓成如此模樣?怕是……”

天上火紅的球震動了起來,楚澤玉當即閉了嘴,其餘眾人不管方才在做什麼,此時也都抬起了頭來看著那紅球。幾息之間,紅球的震動平息,竟是由紅漸漸變作金黃,這分明是燃燒越發激烈的模樣。

下頭兩邊人本已經停了手,離火宗的卻是如楚澤玉所說,方才許多人都不想打了。雖然他們人多勢眾,可這些劍修兩個劍丹初期的對他們十幾個金丹,不但不落下風,還傷了兩個。那不足十個的築基,更是壓著其餘數百築基。雖然這也有戰場混亂,人數優勢不好體現,且離火宗的人手也不是那麼心齊等各種的原因在裡頭,但這些劍修……史真強啊。

等到那個最醜的變成了肉條、排骨跟下水,清清楚楚的落了一地,又有個金丹被轟傷——也有自己人看出來那真人是作假的了但不妨礙大家都假戲真做——離火宗的乾脆就借機退下來了。

若是法相勝了另外那個劍修,他們就立刻衝上去把這些劍修都留在這裡!若是法相敗了,那自然也怪罪不到他們頭上不是?

如今看著自家老祖的法相明擺著是發力了,就有人也躍躍欲試起來。

可尚未等他們衝出去,一波無聲卻劇烈的震蕩突然就從金球蔓延了開來。離火宗那邊金丹之下的弟子,慘叫一聲便倒在了地上。劍宗這邊稍好,幾個築基的卻也是搖晃不止,那位小師弟更是悶哼一聲單膝跪倒,有血痕從他眼角、耳朵、鼻子裡頭流了出來。被護在身後的僅剩的三個客人,早早的都暈了過去。

又是一波震蕩傳來,離火宗的金丹也倒下了,劍宗這邊的也要撐不住了。卻見顧辭久再次睜眼,伸手一招,極光劍氣把自家劍宗的人都拉了回來,一道流光溢彩的劍氣罩子扣在了眾人頭上。

“顧師叔/師兄!”眾人都有些擔心,顧辭久擺擺手:“我已無恙,你們各自調息。”

“是……”雖然對顧辭久說的無恙都有些不信,可這時候與其多說廢話,真不如早早恢複自身。帶著一股因無力產生的憤怒,眾劍修都老老實實的盤膝打坐了起來。

待第三波震蕩傳來,廣場上除了顧辭久扣住的那個圓,其餘地麵的石板皆化為了粉末,便是些防護做得尋常的房舍,也震得當場坍塌,齊物閣與珍寶樓的防護結界都給震得顯露了出來。

第五波震蕩過去,金球上肉眼可見的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第六波震蕩沒有出現,因這金球整個炸裂了開來,漫天的碎金中卻又夾雜著大塊大塊的瑩白,世人都以碎金裂玉形容聲響,如今卻是確確實實的碎金裂玉了,竟然是讓人迷了眼的好看,就在這一片金玉中,段少泊從空中落了下來。

他落地卻是有些不穩,踉蹌著朝後連退了幾步,顧辭久當即迎了上去,抬臂攬住他的腰,兩人轉了個圈卸去殘餘的力道,也在地上留了用腳刻畫出來的深深陰狠。

“師弟可好?”

“無恙。”段少泊麵如金紙,氣息不穩,但他身上有係統的副本,顧辭久知道他隻是略有小傷,確實是無恙的。

“換你歇息了。”顧辭久鬆了手,段少泊笑了笑,坐下打坐了。

顧辭久抬起手來,刷拉一聲,左“護衛”,右“保鏢”的兩條大橫幅重新又掛了起來!

“名額上升!現招六十五人老板!現有三人!離火宗的不接!剛才跑了的不接!”

劍宗來了十五人,他們自己名額有五十個。離火宗比他們次一等原該有三十個名額,這加起來可不是六十五個名額嗎?

離火宗眾人:“……”

跑了的後悔的幾人:“……”

看熱鬨的眾人:“……”

修真界近兩千年來,都是太平無事的,即便偶爾有個妖魔鬼怪的冒了頭,也好收拾。隻是正道修士們彼此之間明爭暗鬥得多一些,像是那離火宗,就是近兩千年來崛起的宗門,離火宗現階段還未飛升了的真仙,便是連大成期的仙人也是沒有。可是劍宗不也是沒有嗎?且還是注定沒喲的。

力戰天魔的劍修,可越階而戰的劍修,因這太平的兩千年,早已無人得見了。兩千年,即便對修士來說也太過漫長,是幾代人的時間了。祖輩傳下來的真實,早被他們當成了故事。

如今,雖然隻是劍丹戰元嬰,但對許多人來講,這震撼卻一點都不少。

劍修善戰,竟然是真的?

那越階而戰真的是越一個大境界,一個劍丹如此,兩個也是如此,後邊那幾個修為低一些的劍丹,與更低的築基,也是以一敵多,戰力非凡。

那是不是說化神的至尊連那些大成的神仙也打得了?

且不說太遠的,就說當前,這若是真的進了桃夭秘境,豈不是說這兩個劍修的築基便是秘境中無敵的存在了?

眼前的情景,讓眾人各種各樣的心思都翻騰了起來。

“那劍宗的眾人現在怕是已經力竭,不如我等……”這明白是想要趁火打劫的。

“你若嫌命長便去。今日劍宗是隻來了小輩在此,離火宗是自以為不怕,但你也不怕他日劍宗長輩前來尋仇?”

“這……”

“莫要不甘心,桃膠雖然好,但咱們來就不是奔著桃膠來的。能進去有點收獲便足夠了餓,何必為這事搭上偌大風險?”

“師父,咱們要不要去爭一個名額啊?”這卻是起了心思掙個名額的。

“噓……咱們宗門在南鈺島,距離離火宗太近,不好摻和。”

“如今這情況,離火宗該是沒那麼大的臉麵依舊跋扈?”

“對劍宗他們怕是沒那麼大的臉麵了,但咱們不過是個小宗門……你也莫要一臉的不快,你當劍修是那麼好當的嗎?咱們那邊又不是沒有劍修的宗門,你忘了他們是過得什麼日子了?”

“……師父說得對。”

“那法相是被破了,卻怎麼不見離火宗的第二個元嬰出來?”這是單純看熱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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