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久和段少泊對視一眼,一起對戴遠國拱手道謝:“謝過大人。”
他倆都不用通過係統頻道交流的,出於對彼此的了解,很多事情他們是真的心有靈犀。
氣運之子是太子妃生了孩子之後半年來到這個世界的,來的時候是夏天,現在太子妃應該才是剛剛懷孕。那也就是明年的五、六、七這幾個月之間。
這年代也沒有前三甲留京任翰林的慣例,在沒有強大的家族運作的情況下,他們倆十之八.九是要被外放,最遲今年年底就能被授官,明年初赴任——大魏每三年一次科舉所取的士子人數很少,不過好處是隻要考中了進士,就能有實實在在的官做。
那就是頂多能在這裡呆到廢太子,卻很可能要跟氣運之子錯開。想要儘快回京,掌握氣運之子的狀況,做出影響來,那就得升官,升官必然立功。如此一來,與其到個平安的小縣兢兢業業發展經濟,還不如直接去邊疆,殺他.娘.的!
馬,是虎威軍提供的軍馬。若是尋常的寒門士子,莫說是騎過馬,可能見都沒見過這種肩高超過一米四的高大戰馬。
人腦海中的概念,馬是一種很溫順的動物,可再怎麼知道,看著這樣一頭全身披掛,鼻孔噴著白氣,踢踏著碗口一樣巨大蹄子的戰馬,對不熟悉馬的,或者膽子小的人,本身已經是一種考驗。
而且戰馬和駑馬不同,戰馬是有脾氣的,尤其大魏的戰馬禁止閹割。給考生們拉過來但還是公馬,如今這個時節,正是有些馬匹開始躁動的時候。
——畢竟是人選的加考項目,看來考官們秉持的是既然是加分的,那就得讓這個分加得最有價值,這樣的想法。
參加騎戰考的人不多,幾乎是隨來隨考。過來隻能能夠任選戰馬,還能任選弓和兵刃。不過弓也就那幾把,兵刃則是在數柄劍和陌刀之間挑選,可以選擇的範圍也不大。
段少泊先考,他掛好了弓刀,過來接過了馬夫的韁繩,順了順馬鬃,揉了揉馬脖子,這匹看起來很緊張的馬頓時就放鬆了起來,還溫柔的蹭了蹭段少泊。那邊上的馬夫眼睛都瞪大了,他養的馬他自己清楚,哪裡是這麼好安撫的?
段少泊已經上了馬,一夾馬腹小跑起來,百步之外靶子連中,拔出刀來,草人靶子全都被看了個身首分離。
輪到了顧辭久,他換了一匹馬,這馬的馬夫知道兩人是一起的,也好奇的看著,要知道他這馬可是比剛才那老兄弟的性子還烈。誰知道,顧辭久根本沒去安撫這匹馬,一手在馬鞍子上一壓!
這剛還搖腦袋,跺蹄子的馬頓時唏律律一聲嘶鳴,馬蹄子軟了一下,又撐住了,也立刻就老實了。
後邊顧辭久就沒啥騷操作了,跟他家師弟一樣,射靶子,砍人!然後回到原位。
可是戴遠國看過之後又來問了:“你倆可曾上過沙場?”這兩個人不像是單純的架子貨,動作乾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且劈砍間自帶一股殺氣,這得是見過血的。
“沒有。”顧辭久道,“沙場沒有,但小時候家裡遭了大旱,跟著同鄉逃荒,路上曾起過亂子。”
“怪不得……”戴遠國並非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官員,略想想,差不多就明白是什麼亂子了,“你倆今日也是辛苦了,回去好生休息。”
兩人又道過謝,先是回去找到了各自的隊伍,他們這一場大考放進來五百人,必須五百人全都考完,一起出去。又等了半個多時辰,這才跟隊裡開。
彆看他們表現得遊刃有餘,其實跟彆人一樣累,畢竟他們也是凡人之軀。休息得有四天,這才算是徹底的緩過勁來,沒有那種腿下麵腳底下發虛的感覺了。
待到放榜的日子,顧辭久又是當頭第一,小三元成就達成。
兩人入住的客棧是熱鬨非凡,多有富貴人家前來道賀,還有來提親的。
“多謝劉公抬愛,隻是我師弟早有盟約,隻待我兩人年滿二十,便結盟誓。”
顧辭久對麵的是個白麵微須的中年美大叔,他並不意外聽到顧辭久這麼說,因為他已經不是第一個被這麼拒絕的人了。兩個男子相伴的,在大魏也有美談,部分士大夫也以此為雅士,世家初蓄養歌姬外,也多養有美童,如今當朝也要好此事者,卻真沒就倆男人過日子的高官。
“此言差矣,大丈夫立世,自當娶妻,有妻子幫你打理內務。你若與你師弟結盟相好,那又如何妨礙你成家立業?”
“我對女子根本不行。”剛還挺坦然的美大叔這回是真驚到了,他第一次聽到一個男人這麼坦然的說自己不行,“連當丈夫最基本的義務都不能滿足妻子,如何還能娶她?”
美大叔這時候是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看著這等良質美材都沒能拉回家當女婿了——人家都說自己不行了,你還非得舔著臉讓人家當女婿,是你自己太下賤,還是你家女郎太下賤啊?至於為什麼沒人說出去?這等事情何必到處宣揚呢?給人留點臉麵,難道不好嗎。
顧辭久:我行!我很行!我隻是對妹子不行!
“唉,可惜了。”顧辭久把美大叔一路送出了客棧,半路上還碰到了段少泊,段少泊就跟著一塊送。
美大叔看著段少泊有些欲言又止,其實這第二名也挺好的,主要是人家行啊。但是剛跟顧辭久提親,沒道理當著他的麵再跟他師弟提親。況且……想想以後女兒這是要跟小三元的朝廷官員爭寵?算了,那畫麵太美。
顧辭久:再說一遍,我行!
等兩人送完了人,回到房裡。
顧辭久涼涼的道:“師弟,想笑就笑。”
“噗!哈哈哈哈哈!”
這回,一開始沒人理解錯誤他們倆的攻受關係,因為都沒人想到他們倆是伴侶關係。可由於顧辭久太過坦然的解釋,他都不行了,他能是攻嗎?小受的標簽就讓他自己貼在自己的腦門子上頭了。
顧辭久:再……算了,我不說了,該咋咋滴。
係統【奇怪,為什麼都沒人向師弟提親呢?】→_→師弟看起來比宿主好多了啊。
段少泊【因為我每次都是第二啊。】
係統【嗯?那不是很好的成績了嗎?】
顧辭久【我是小三元,雖然還有殿試,不一定能成就大三元,可是小三元的士子大魏立國至今也沒幾個,即便此時因為太子,朝堂上情況特殊,但也必定能在皇帝和朝臣大佬那掛上號的。相比之下,師弟這個普通的寒門士子就不太夠分量了。外頭傳揚的我倆的名聲,師弟善水利,我善經營。水利雖然好,可還是經營更佳。若我倆鬥起來,師弟怕不是對手。此時當著我的麵想他提親,那日後怕是也要被我為難。】
係統【( ̄△ ̄;)不、不明白,為什麼要認為你們倆會鬥起來?你倆感情這麼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段少泊【尋常人的想法,覺得我必然是不會甘願次次都在大師兄之下,若是再加上更深的情誼,鬨翻更是理所應當。】
這幾日其實還有人私下裡來找段少泊喝茶飲酒,重點是“找段少泊”,明知道他們師兄弟一起,卻隻找他一個人。被段少泊拒絕,立刻就開始話裡話外的暗示段少泊不該屈居於顧辭久之下,還有上頭有顧辭久壓著,他一輩子都沒法出頭之類的。
這要是普通人,不管心胸多寬廣,怕也是會被說得動搖。畢竟,這世上即便是親兄弟,也沒誰願意給對方當萬年老二。
顧辭久突然從後頭摟住了段少泊,把頭埋在段少泊的脖子裡,吸師弟!
“大師兄……”段少泊摸著顧辭久還埋在他頸肩的大腦袋。
“嗯?”
“大師兄。”
“師弟~~~”
“大師兄。”
“師弟……”
係統:(╯‵□′)╯︵┻━┻你們倆上上上上上輩子都是狗糧批發商!
外人看這倆,要麼懷疑,要麼確定,甚至推波助瀾,隻等著看他們反目成仇,就此決裂,可又有誰知道他們的柔情蜜意呢?
“雪娘,彆哭,你懷著身孕呢,小心哭壞了眼睛。”太子躺在床上,感到臉頰邊的一點冰涼,立刻出聲。
“哭……”壞了就壞了!索性和你做一對瞎公瞎婆!
劉雪娘想大聲的喊出來,可是話出口讓他生生咽回去了。這話她說了倒是鬆快了,太子卻是要更加的傷心了。
“哪裡哭了?那是我方才不小心睡著了,流的口水!殿下你卻非要說出來,可真壞!”
“哈哈哈!原來這樣嗎?”太子躺在床上笑了起來,劉雪娘握住了他的手,低頭在太子臉上吻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吃蝦吃多了……過敏……喉嚨好癢
_(:з」∠)_炸小蝦米,不好像大蝦米那樣估量數量(三個過敏),但我也隻吃了六七個啊!!!!!桑心
殺他鴨是作者賣萌。。。但是QAQ小可愛們竟然都看成了錯彆字,那我還是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