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二更合一(2 / 2)

“要耗些工夫,但成效好,應該快了。”

白玉堂話剛說完沒一會兒,白福就匆匆來回稟,將證供呈上。至於白福衣袖上粘的血,沒人去在意。這幫江湖殺手不論人好壞,隻靠取人性命賺錢,根本不值得同情。

包拯看過證供後,交與眾人傳閱。

孔大雨等三人的確是鬼見愁的殺手,他們奉命於今晨殺害王民慶夫妻,理由並未告知,但被告知要等到一名道士路過後才能動手。指定了殺人凶器是拂塵,殺完人後將拂塵丟入灶內焚燒乾淨,並將早備好的一根拂塵毛放到死者手中。等目擊者出現,再佯裝搶錢離開,之後正常撤退即可。若被捉到,便否認殺人隻說搶錢,酬勞雙倍。若沒被捉到,酬勞四倍。

“這怕是早就料到了開封府會將他們三人緝拿歸案。”公孫策看到酬勞那裡,麵露驚訝。

被官府抓到了,多給些補償可以理解。但沒被抓到,明明犧牲的少了,給予的補償反而更多,便不符合常理。可見這買凶之人,認定他們三人被開封府捉到可能性更大。而沒被捉到的機會渺茫,十分難得,才開出了更為豐厚的獎勵。

“這說明此人很了解我們開封府辦案緝人的情況。”包拯歎道。

此事越思量,越讓人覺得悚然和危險,竟有人算計至此地步。上次令大家有這種感覺的,還是由醫不活牽連出的永康銅礦案和禮部燈球案。

孔大雨三人還供出了鬼見愁在東京城分派任務的地點,是一家以掛著青布為招牌的包子鋪。所有加入鬼見愁的刺客,若想在東京地界領活的話,都要到這家董二包子鋪前看招牌。

若這包子鋪是用青竹竿挑著招牌,便說明沒有刺殺的任務可領,若是以一根漆紅漆的木杆子挑著招牌,便說明還有刺殺任務沒人領。刺客們可以從後門進入包子鋪,詢問刺殺任務的情況。

孔大雨等三人在前日領了刺殺的活兒,昨日踩點了解情況,今日就按照買家的要求去刺殺。

這次接的活兒對孔大雨來說要求有些特彆,一般接的刺殺任務,買家多數是要求讓刺殺對象看起來像是意外死亡。

這次不僅要求多,殺人地點距離開封府比較近,且還涉及到被抓後作證的情況,若非報酬給的豐厚,孔大雨他們三人也不敢隨便冒險。

“殺死完全不會武功的王民慶夫妻二人,便可得五萬兩銀子,這開價的確高。”

展昭感慨了一聲之後,忽然又覺得有幾分奇怪。

“看這證供的描述,買凶者指定要殺死王民慶夫妻,不是巷子裡的其他人,或其他地方的什麼人。為何陷害忘川道長,一定要指定殺死這對夫妻?”

趙虎撓了撓頭,試著回答道:“因為他們有著火的灶坑,可以焚燒凶器?”

蘇園:“或許原本就有人打算買凶殺害王明慶夫妻,陷害忘川道長是額外多加了一條。”

公孫策附和蘇園的話:“不排除兩個任務被合並成了一個的可能。”

王朝聽說可能是另有人買凶殺害王明慶夫妻,覺得非常奇怪。

“案發後我帶人詢問過周圍的鄰居,也問過常去他們家吃早餐的一些老客,都說這對夫妻二人平常為人隨和,從不曾與人爭吵。鄰居們與他們夫妻相處十幾年了,從未見他們夫妻跟人紅過臉。

所有人都誇他們夫妻倆本分心善,是老實人,隻是可惜他們夫妻沒有子孫福,從送大女兒去峨眉之後,他們夫妻先後要了三個孩子,三個孩子都沒能活過八歲,有的兩三歲就夭折了。”

“王民慶夫妻在深巷裡擺攤賣早飯,所接觸之人大多都是百姓。幾乎不可能有富貴之人去那裡,與他們產生瓜葛。肯花六萬兩買他們夫妻二人的性命之人,必然非富即貴,這點上確實沒道理。”白玉堂道。

趙虎有幾分激動道:“也就是說我之前猜測是對的,是因為他們夫妻有灶坑可以燒拂塵?”

“或許答案在王玉身上。”蘇園突然道。

包拯等人聽蘇園簡單講了王玉的情況,從她敢直言譏諷和挑剔郡王妃和相國夫人不排隊的事情來看。的確很有可能是王玉得罪過權貴,遭到了報複。

如今王玉人還在開封府的屍房,陪在王民慶夫妻的屍體旁邊。

方仵作回稟包拯,王玉的情緒目前仍舊很激動,即便她現在看起來沉默著,但不讓任何人打擾。之前他稍微詢問了一聲,王玉看人的眼神就跟要殺了他似得。

一天之內突然痛失雙親,包拯理解王玉的痛苦。王玉是女子,自然是女子安慰她比較方便。

包拯便讓蘇園和孫荷去勸慰王玉,順便試著看看能否從她嘴中問出有用的消息。

包拯再命白玉堂和展昭帶人直搗董二包子鋪,最好儘數將惡賊捉拿,一個都不放過。

然而事與願違,白玉堂和展昭在董二包子鋪撲了個空。準確點來說也不能叫撲空,包子鋪還在經營。但包子鋪在昨晚易主了,原本經營這家包子鋪的人當晚就撤離了,除了隨身衣物什麼都沒拿。

包子鋪的新老板是以低於市麵三成的價格購入了這間包子鋪,喜滋滋地還以為自己會講價,占了便宜。直到被官府包圍,他才明白過來,自己這便宜是怎麼占來的,這地方居然是一幫殺人惡徒的聚集之所,晦氣至極。

在繪了包子鋪原老板和夥計的畫像之後,白玉堂和展昭便回了開封府,命衙役在城門以及各要道關卡處,張貼包子鋪老板羅勝遠等人的畫像。

蘇園在下午的時候,做了一碗素麵給王玉吃。

王玉起先不肯離開屍房,被孫荷硬拉了出來。她聞到麵香味兒之後,便忍不住哭出來,感慨她娘親最愛做麵食,她也最愛吃麵食。

“昨晚半夜的時候我餓了,自己偷跑到廚房找吃的,被我娘發現了,娘就給我做過一碗麵,還特意加了一個蛋。”

“本也是打算給你加蛋,但這蛋應該不能算素,你父母剛去,怕加了惹你不快。”蘇園解釋道。

“對,我不能吃蛋,這樣挺好。”王玉哭著把麵吃完,幾度哽咽,咳嗽了數聲。

“你還打算這樣傷心多久?”蘇園問。

王玉愣了一下。

“我不太會安慰人,但我覺得如果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時候,就不要哭。攢著勁兒給你父母報仇,不好麼?”

王玉默了下,點點頭,便欲用袖子擦眼淚。

蘇園將一方白帕遞給了王玉。

王玉擦完眼淚後,似乎是聽進了蘇園那句勸,開始全神詢問案子的情況。

“你們查清楚殺我父母的人是誰了麼?是不是那個道士?包大人會當堂斬首他麼?什麼時候?我一定要去看!”

“不是他。”蘇園讓王玉嘗一嘗她做的煎梨膏,從罐子裡舀兩勺出來,以深井水衝調之後,再加了兩片薄荷葉進去。

王玉喝了一口,梨味兒濃厚,清涼甘甜,不僅喝著很敗火,這種果香味十足的甜還能莫名地安撫人心中不爽的情緒,慢慢地一口又一口,好像甜味兒能漸漸滋潤到心裡。

“你先聽我講一個故事吧。兔子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隻小狼在欺負一隻雞,兔子便抱不平,踹飛了那隻小狼。兔子回家後,跟兔爹兔娘團聚了,一家三口過得很幸福。後來狼父聽說小狼受了欺負,為了報複兔子,就跑去咬死了兔爹兔娘。你說這個故事裡誰是好人?誰是惡人?誰是有錯的人?”

王玉立刻明白了蘇園這故事所指,她激動地看向蘇園:“你是說,我爹娘是因為我才被人害死?”

“我有這麼說麼?”

“可你講的故事裡……”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蘇園道。

王玉:“小狼和狼父都是壞人,有錯的人,兔子和兔爹兔娘一家是好人。兔子也有錯——”

“錯了,兔子沒錯!”孫荷立刻打算王玉的話,她不希望王玉責怪自己,這是她最擔心的事。

“你們都答錯了。”

蘇園的話立刻吸引了王玉和蘇園的注目。

“我哪裡錯了?”孫荷不解。

蘇園:“我的故事裡根本沒有人,隻是兔子和狼的故事,與人無關。所以,沒人錯,沒人好,沒人壞。”

孫荷:“……”

王玉:“……”

“老大,那你講這個故事的目的是為了啥?”孫荷萬般不動地問。

“注意審題,否則會很容易因為習慣上的認知而答錯問題。”蘇園道。

孫荷撓了撓頭,還是不懂自家老大選擇在這種時候,講這個故事的目的是什麼。

王玉眸光流轉,看了蘇園一眼,隨即垂下了眼眸。

“我也有些不懂蘇姑娘此話的意思。”王玉道。

“人自出生到長大,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要先學會審題,再去作答,才能找到正確的答案,去選擇走正確的路。你父母的死就是你現在遇到的問題,你要自己審題清楚,給自己定下一個答案,去選擇接下來該走的路。”

蘇園喝完一碗煎梨膏之後,凝視著王玉,問她可審視清楚了,決定接下來該怎麼走沒有。

王玉吸了一下鼻子,鼓足勇氣點點頭。

“我想清楚了,我要留在開封府找到凶手,為父母報仇!”王玉看向蘇園,“才剛在屍房的時候,我聽路過的衙役講,開封府正在招官差,那我能應召留在這麼?”

“當然能啊!我們正缺女衙役,憑你的功夫肯定能入選,女衙役的人手就多一個了,有我們倆!”孫荷高興道。

王玉點點頭應承,又看向蘇園,問蘇園:“我真的可以留下來?”

“開封府的衙役考核肯定難不倒你,你若想留下,自然就能留下。”蘇園讓王玉在這之前最好想一想她曾經得罪過什麼貴人,會遭人這般報複。

王玉蹙眉:“那可太多了,我回家一路上做過不少打抱不平的事。”

蘇園就讓她仔細回憶,把她得罪過的所有人都列出來。

隨後,孫荷就帶著王玉去寫證供。

蘇園手托著下巴,望著王玉離開的背影,眼睛漸漸眯了起來。

突然,她扯起了一邊嘴角,詭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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