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參加的繪畫比賽是A城美術協會和A城美術學院聯合舉辦的比賽,比賽權威性非常高,含金量也相當不錯,即便沒有馮老師提到的豐厚獎金,也一樣能吸引到大批繪畫專業的學生去參加比賽。
江夢雖然在賽前做了充分的準備,比賽的時候也拿出了自己百分之百的實力,但她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就會拿獎。
因為畫畫這種事情,是各花入各眼的,而且對手太多又很強大,所以結果怎麼樣還真是個未知數。
夏教授之前就知道她要代表學校去參加繪畫大賽,而且之前還抽空指導了一下江夢的參賽作品,在夏教授看來,江夢拿獎的概率還是挺大的是,雖然未必能拿到一等獎,但至少不至於空手而歸。
不過這種話賽前沒必要說,賽後也沒什麼說的必要,所以江夢比賽完繼續過來找他學畫的時候,他完全沒提繪畫比賽的事情,隻是很認真地詢問江夢:“你以後準備以美術生的身份參加高考嗎?”
關於這個問題,江夢之前已經研究過了。她到時候會以美術生的身份參與美術生統考,這之後再跟普通考生一樣參與高考,如果高考後文化分高,就放棄美術生的身份,直接以普通考生的身份填報誌願。
這當然是更保險的方式,因為這相當於江夢有兩次機會。不過這樣一來,同樣也意味著江夢會更加辛苦,因為她文化課和美術課都不能落下。
要知道很多藝術類考生之所以最終隻單純走藝考生的道路,就是因為藝術專業的學習會占據他們大量的時間,這樣一來,他們文化課的成績勢必也就會受到影響。很多單純隻考文化課的考生對藝術生有偏見,因為藝術生隻要通過藝術類的統考,在文化課的考試中可以降分錄取,但殊不知藝術類的統考也一樣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果然連夏教授也並不是特彆讚同她這一決定,因為有時候看上去是雙保險的做法,反而是最不保險的。因為無論是文化課還是藝術課,最忌諱的就是給自己留退路,如果一個人在學文化課的時候,總想著沒關係,還有藝術單招可以保底;學藝術課的時候,又想著大不了還可以以文化生的身份參與高考,最後很可能文化課和藝術課都學不好,兩個都是中不溜。
那這樣就未免太可惜了。
畢竟以江夢的美術功底,隻要勤加練習,考一個好一點的美術學院夏教授還是挺有把握的。
但這畢竟是江夢的事情,而且現在說這些還是為時過早,所以夏教授隻是委婉的提醒道:“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好好再想一想,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單純的走美術單招的路子。”
江夢倒是挺堅定:“不走美術單招。”
夏教授也乾脆:“那就乾脆放棄美術,踏踏實實的跟你的同學們一塊去擠高考這座獨木橋。”
江夢:“也不放棄。”
夏教授皺了皺眉:“你這又是何必。”
江夢平靜道:“我就是想證明一下,學美術的人一樣可以考高分。我之所以學美術,不是因為學不好文化課,隻是因為我喜歡畫畫。”
夏教授忍不住深深看了江夢一眼。
他莫名就回想起來江夢第一次跟著向林來他家裡拜訪那天。那時候向林輾轉托了好些人找到他,說想給他妹妹尋一個美術老師。那會兒夏教授退休在家也無事可乾,礙於情麵便答應跟向林和江夢見上一麵,一方麵是觀察一下這孩子的美術功底,另外一方麵也是想看看這孩子的為人處事怎麼樣。
結果後來到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一眨眼他現在都已經帶著江夢學畫有大半年了。
這半年接觸下來,夏教授覺得江夢這孩子各方麵都沒得挑,學畫的時候那是認真又刻苦,不了解繪畫的人總以為畫畫是一件多麼有意思的事情,寥寥幾筆就是人物,顏料一潑就是風景,但其實背後全是汗水和淚水,你把每一幅畫拆開細看,會發現裡麵每一筆都離不開畫手日日夜夜枯燥又重複的線條練習,裡麵每一處都離不開畫手持之以恒的細心打磨。
夏教授也問過江夢為什麼喜歡畫畫,江夢其實也說不上來什麼特彆具體的理由,但就是喜歡。
正所謂興趣就是最好的老師了,所以夏教授也對江夢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在繪畫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但現在看來,夏教授覺得反倒是自己格局小了。因為江夢這個小孩子,明顯有更大的抱負,她不僅想要在繪畫這條路上走得更遠,她還想要讓身邊那些對畫畫有偏見的人輸得心服口服。
隻能說年輕人心氣就是高啊!
但這股年輕人身上特有的拚勁和傲氣,反而讓夏教授忍不住刮目相看。
所以他最後忍不住笑著說了句:“行,那就聽你的,我們一起努力試試看吧!”‘
江夢也跟著笑,一雙眼睛黑白分明,亮得驚人:“不是試試,我們肯定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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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夢收起所有的心思,上課認真學習,課外努力的練習畫畫,閒暇時再去少年宮學樂器。她在樂器上花的心思雖然沒有學業和繪畫上麵多,但她這人認真慣了,隻要學習,不管學什麼,都非常認真努力。
而世上絕大多數的事情,隻要努力,幾乎都能看到成效。
所以就連她最不擅長的樂器,經過這一個來月的刻苦練習之後,也初見成效。至少她現在對琵琶的那些指法不再是完全抓瞎的狀態了,一些常見的指法,比如按音、泛音、滑音等等,她已經能運用得挺熟練了。
向林最近沒有進組,因為他的新戲還在籌備階段,所以他這天還有時間過來送江夢去少年宮練習。他這人隻要出門,哪怕不是為了工作,也穿得特彆精致,白襯衫整潔得纖塵不染,一絲褶皺都沒有。再加上個高腿長的,又戴著口罩和帽子,所以混在一群短褲拖鞋等孩子下課的家長中,顯得格外的違和。
但也讓江夢格外的安心。
負責教江夢琵琶的老師顯然也發現了向林的存在,畢竟他外形實在惹眼,哪怕他刻意低調,在一群普通群眾中也依然是最亮眼的存在。倒不是因為什麼誇張的自帶明星光環,純粹是因為他皮膚比周圍的人都要白的緣故。
老師自然也知道向林的身份,但她也不是特彆好奇,畢竟她年紀大了,又不像小年輕那樣追星,不至於看到個明星就把持不住。相反,對於向林的明星身份,她更看重的是向林的學生家長的身份。
要知道江夢在她這兒學了快一個月的琵琶,向林還是第一次出現在少年宮呢!
所以上完課之後,老師把琵琶班的家長都叫進教室,做了這堂課的隨堂彙報之後,又單獨把向林留了下來,然後簡單跟向林聊了兩句江夢的琵琶學習情況。
一般興趣班的老師對學生都是鼓勵為主,不像學校的老師,每次給向林打電話都是為了告狀。其實說起來江夢的班主任也很少給向林打電話,迄今為止向林也就統共接過兩個老師的電話,一個是五年級時的那個男班主任,那次是打電話過來跟他告狀說江夢在學校賣簽名照的事情。後來就是六年級那會,換了個女的班主任,然後打電話過來告狀說江夢早戀……
相比較而言,這個琵琶老師就要可愛多了,一直在絞儘腦汁的誇江夢。可惜江夢在音樂方麵實在是欠缺了天賦,所以老師誇來誇去,也隻能往聰明啊、努力啊、刻骨啊這些寬泛的詞上麵去扯。
最後還是向林自己聽不下去了:“沒事的老師,本來就是讓她學著玩的,所以你不需要有壓力,也不用給她太大的壓力。”
老師一聽表情都鬆快下來:“啊,這樣啊……我還以為你以後會讓江夢進娛樂圈呢!”
向林:“怎麼可能!娛樂圈壓力多大啊,我家裡又不是沒錢。”
琵琶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