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做了很多迷迷糊糊的夢。
他夢到夏敬雲坐在學校小樹林的長椅上,拿著速寫本研究色彩的搭配,聽見他走近的聲音,夏敬雲回過頭,臉上卻蒙了一層霧,看不清晰。
在他去到夏敬雲身邊時,夢醒了。
秦暮很渴,但比起這個,更明顯的感覺另有其他,難言的燥熱充斥血管,殘存的酒精讓所有想法變得更加瘋狂。
這幾天出差很忙,他都沒怎麼好好解決過。
他伸手向旁邊摸了下,碰倒溫熱的軀體。
秦暮想都沒想,摸索著找到對方手臂,順著線條抓住一隻手。
溫肅檸的手怎麼變得這麼大,這麼粗了?
秦暮被酒精麻痹的腦子無從做更為詳細的思考,他握著那隻手,伸進被子裡,放在了自己蓄勢待發之處。
然後,秦暮就聽到一聲怒吼在耳邊炸響。
“滾啊!”
等等,這聲音?!
意識到不對勁,秦暮趕緊睜開眼,看到身邊躺著肖逸海時,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你還有臉問?”肖逸海簡直氣笑了,他用力地把手抽開,“昨天是誰拉著我喝酒喝到人事不省讓我送到這邊來的?老子含辛茹苦一夜都沒怎麼睡照顧你,你就這麼對我?”
秦暮艱難的回想,最後的記憶隻有他跟肖逸海和幾個朋友喝酒。
昨天出差回來的路上,他意外得知了夏敬雲下周就要回國的消息,簡直欣喜若狂,第一時間就把玩得最好的朋友們約了出來。
他好像確實拜托了肖逸海把自己送回彆墅。
“不好意思啊。”
聽他道歉,肖逸海更生氣了。
要是睡在他旁邊的是溫肅檸,秦暮還不得把人折騰一頓?
肖逸海煩躁地揉著額角,他端起床頭櫃上溫肅檸昨晚倒的水,將已經涼了的液體一飲而儘:“行了,腦袋清醒沒?清醒了就趕緊起來。”
秦暮花了點時間起床,宿醉讓他的頭很痛。
肖逸海從衣櫃裡找出一身乾淨衣服扔到秦暮臉上,看他穿好。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走出臥室,意外地發現溫肅檸已然坐在餐廳裡了。
少年脊背放鬆,坐得端正又閒適,正在喝著杯牛奶,他麵前的盤子空了,大概是三明治之類的早飯。
聽見兩人出來,溫肅檸回頭看了眼,禮貌地點了下頭:
“要吃早飯嗎?”
肖逸海受寵若驚:“方便嗎?”
溫肅檸指了指廚房:“冰箱在那裡。”
肖逸海愣了兩秒鐘,意識到溫肅檸的意思是讓他們自己去做。
“不過我正好吃完了。”溫肅檸站起身,輕聲道,“我來吧,你們坐著。”
“好,好。”
肖逸海原本有些失望的心立刻又雀躍了起來,他答應著,扶著還有點沒搞懂狀況的秦暮坐下。
溫肅檸來到廚房,他打開冰箱拿出醬料、芝士片、蔬菜和麵包,問:“吃雞蛋嗎?”
肖逸海:“我都可以。”
秦暮這才慢慢反應過來:“不想吃。”
溫肅檸就隻拿了一顆雞蛋,他把芝士片放在肉排上烤著,又煮了咖啡。
咖啡和茶這兩種東西,以他目前精神衰弱的身體狀態完全不能喝,先前牧雲笙給他的那杯草莓奶雲麻薯更接近高糖的奶製品,影響不大。
不過聞聞味道,倒也不錯。
少年的身影在廚房裡忙碌,淺淺的香味逐漸飄來,秦暮吐了一夜,胃口被勾起,確實挺餓,他眉頭皺著,總感覺……溫肅檸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從前的溫肅檸,說話時可不會直視著彆人眼睛。
十分鐘後,溫肅檸將做好的三明治和熱咖啡端上餐桌。
“久等了。”
秦暮品嘗一口,頗為意外地看了眼溫肅檸。
味道相當不錯。
溫肅檸什麼時候學會這一手了?
肖逸海喝著咖啡吃三明治,食物越美味,他心裡就越不平衡。
媽的,好嫉妒。
秦暮這老小子何德何能,能找個這麼好的小情人啊!
三個人誰都沒提即將回來的夏敬雲,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平靜,很快就會被打破。
溫肅檸暫且按兵不動,他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多的將籌碼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