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她的4.3億年 君子以澤 11372 字 9個月前

翌日早上,紅月宗神宮裡, 布可宗主父子一頭霧水地麵向今日的來賓。半晌, 布可巴路首先擺了擺頭:“叫梵梨的女學生?我不認識, 更彆說去刺殺她。”

夜迦往前走了一步,低聲說:“父親, 梵梨就是婚禮上跟我跳舞的小姐。”

“跟你跳舞的多了,我怎麼記得。”

“婚禮上我明明隻跟一個人跳過。”

“嗨,你這臭小子每天不務正業,姑娘太多, 哪怕你隻跟一個跳, 在我這裡也是一群。你跟一群跳, 在我記憶裡,她們也都長一個樣。那麼多姑娘,我哪裡記得住!”

看父親這嫌棄的模樣, 夜迦知道了,父親不是在不爽自己, 而是在不爽眼前的兩個軍人:他們穿著統一的紅金雙色製服, 佩劍上有雄鷹月中展翅的徽章——這是聖都紅衣衛的標誌。若雄鷹後麵的月亮換成海浪,則是聯邦軍團的標誌。不管是哪一種, 他們的最高領袖都是獨.裁官。

聖都紅衣衛是聖耶迦那的禁衛軍, 可以越過一切統治階級、神職人員, 直接完成獨.裁官安排的任務。為了避免他們越權太多, 獨.裁官很少給他們下達任務。這一回下了個任務, 居然隻是調查一個女學生遇刺是否與布可宗族有關。

這令布可巴路很不爽。

一來, 這個叫梵梨的姑娘還好好活著。二來,紅月海並沒有在真正意義上歸屬聖都黨。

紅月海一直處於中立狀態,現在才剛含蓄地展現傾向聖都黨的意願,那邊就乾出這事來,讓他忍不住懷疑年輕的獨.裁官不是惡意施壓,就是太自以為是。

不管怎麼說,布可也是宗神分支後裔。而蘇釋耶算什麼?兩百多歲的毛頭小子,打了幾次勝仗,繼承了以太之軀,就想宣告自己是世界之王?看來,紅月海的姿態有點低了,才會讓他這麼瞧不起他們。

但是對比蘇釋耶,他更不想歸屬風暴黨。

與加斯宗主打過大半輩子交道,他受夠了那個男人的為人處世方式。而那個男人的兒子,從小錦衣玉食長大,比起他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現在與聖都黨的鬥爭尚且占下風,都還如此強勢,如果讓他們掌握了聖耶迦那的統治權,將來翻車一定翻得粉身碎骨。

布可巴路不在乎光海是一個整體,還是分裂成無數個小海域。隻要紅月海是完整的,還能夠保持僅次於聖耶迦那的最強經濟海域之位,他就可以完全置身事外。

所以,既然都是狼子野心的家夥,不如投靠強者。

蘇釋耶是很討厭,但不可否認,他也確實很強。

聖都紅衣衛自然讀不懂他的情緒,還在窮追猛打:“那請問布可宗主,這件事是否與布可逆先生有關?”

“兒子,把你表伯叫來。你們自己交流吧。”說完,布可巴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客廳。

十多分鐘後,在夜迦的帶領下,布可逆一邊用梳子整理稀疏的頭發,一邊徐徐遊入客廳。聽到了同樣的問題,他搖搖頭,把梳子裝回衣兜裡:“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說的這個梵梨是誰。”

“您確定?”

“我殺她是圖什麼呢?”布可逆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然後忽然像想起什麼一樣說,“等等,就因為我說了有嫌疑人嗎?我隻是覺得我老婆雖然情緒有波動,但沒道理會自殺。”

“您確定,這件事和您無關?”

“我隻想查出露薇雅的死因,為什麼要殺人滅口?這不合邏輯。難道你們懷疑她是我殺的嗎?”露薇雅是泡泡小姐的本名。

“不排除這種可能。”

“深藍吾主啊,我殺她的動機是什麼呢?”布可逆一向波瀾不驚,難得不淡定,“為了娶彆的女人嗎?露薇雅已經不介意我出軌了,你們都知道。有這樣的老婆,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還舍得殺她?”

夜迦點點頭說:“我表伯說得沒錯。表伯母壽命比他短很多,他沒有動機殺她的。”

聖都紅衣衛長卻蹙眉說:“等等,布可逆先生,您說您太太有情緒波動?為什麼?這與她的死亡有關嗎?”

布可逆聳肩:“隻是我們夫妻倆之間的一些口角之爭,無非是她覺得我不夠愛她,與案件無關,我覺得她沒必要自殺。”

“她為什麼覺得你不夠愛她?”

“都說了,我出軌了啊。”

“您不是說她不介意您出軌嗎?”

“對不起,我用錯詞了。她不是‘不介意’,而是不‘強烈反對’,可以了嗎?”布可逆快被眼前這個機器人一樣的長官逼吐血了,“女人聽說你出軌,不管她同不同意你這麼做,本質上都是很不開心的,對嗎?可是有的女人默許,有的女人不默許,露薇雅就是默許那種。這樣說,這位軍官可以理解了嗎?”

很顯然,機器人一樣的軍官不理解。既不理解他,也不理解女人。

“那請您說出您情婦的身份。”

布可逆很想一頭碰死:“這與你們要問的那個女學生有任何關係嗎?!”

“我們隻是奉命調查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

這時,布可巴路又一次從長廊裡裡走進來:“我來說兩句。我們舉辦這個大型婚禮的目的,你們應該知道,獨.裁官大人也知道。誰也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這件事就不勞煩獨.裁官大人親自過問了。紅月海本土的刑事案件,我們會處理好的。”

誰知聖都紅衣衛長跟聾了似的,扭頭又對布可逆說:“所以,您情婦的身份是?”

布可逆棄療了。“啪”的一聲,他拍了一下抬頭紋橫生的額頭:“行,我說了,但希望你們答應我,不要為難她。我相信獨.裁官大人的人品。”

“隻要與案件無關,我們當然不會為難她。”

布可逆說出那個女人的名字後,布可巴路看了一眼夜迦。夜迦笑道:“我隻是找點樂子,什麼都不知道。”

“你以後不要再和這種女人‘找樂子’。”布可巴路冷冷道。

“遵命,父親大人。”夜迦笑盈盈地說著,看不出喜怒。

聖都紅衣衛離開後,布可逆也精疲力儘地去藻園裡休息。布可巴路坐在高背椅上,尾鰭泛著金光,有規律地徐徐扇動:“蘇釋耶懷疑殺了露薇雅的人在我們宗族。”

“怎麼可能?”夜迦愣了一下,不解地說,“即便是我們宗族的人,那又如何。論殺人,他比我們在行多了,他還會在意我們紅月海這點破事?”

布可巴路搖搖頭,望著室內薄薄的赤紅柳珊瑚,手指輕輕敲打著椅子扶手,也陷入了漫長的沉默。過了一會兒,他還是愁眉不展的樣子:“他肯定不是想管露薇雅的事,他有彆的目的。但我想不明白。”

“這個我想明白了。他在保護那個叫梵梨的女生。”

“為什麼?”布可巴路抬頭看著兒子,“梵梨是什麼身份?”

“這我就不知道了,隻是我的直覺而已。”

布可巴路不屑一顧地撇開視線:“你的直覺全是關於保護女人,腦子裡不裝點正經事。你以為蘇釋耶和你一樣?他是怎麼當上獨.裁官的,你比我記得更清楚吧,布可教授?”

“都說了是直覺啊,父親,不一定準的。”

確實隻是直覺。

他的直覺告訴他,蘇釋耶保護的並不是梵梨,而是梵梨的軀殼。

這個軀殼是原本靈魂的唯一線索。隻有當身體還活著,蘇釋耶才能找回真正的靈魂,親自把原主解決掉,以保證聖都的軍事機密不會外泄。

星海不明白,為什麼他送梵梨回家時,她總是能連著聊一件有趣的事五分鐘;在學校裡,避他卻跟避瘟神一樣。但他接收到了她這個信號,在學校裡也就不多跟她說話,課上她不要求就不坐在她身邊;放學後,也和她約定在學校附近沒有學生的地方見麵,然後護送她回去。

這一天,星海送梵梨回家後,其他室友都不在,隻有紅太太在家照顧孩子。她邀請梵梨一起吃飯,但一直心事重重,眼眶發紅地歎了好幾口氣。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也隻是搖頭不說話。

梵梨想起之前紅先生和紅妹妹曖昧的畫麵,輕聲說:“那個……是不是你先生和樓上這個妹子太親昵了,讓你有些困擾呢?”

“樓上這個妹子?”紅太太愣了愣,“當然不是。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和我先生是一樣重要的。”

“最好的姐妹和丈夫相處那麼融洽,不會難過嗎?”

“當然不會,我們都結婚很多年了,一直很信任彼此。而且,妹子因為要花很多時間來照顧我的寶寶,自己都沒功夫生寶寶,她才是最該被心疼的一個。所以,現在發生了不太好的事,我都沒打算告訴她。”

“啊,她也結婚了?”

“當然結婚了!”紅太太一臉的理所當然,但下一句話就令梵梨迷惑了,“難道她會沒名沒分地跟我們在一起嗎?”

“……跟你們?”

紅太太微微一笑,從櫃子上取下一個相框,放在了梵梨麵前。照片上,紅先生站中間,紅太太和紅妹妹一人在他一側,三個人都穿著紅白相間的繁複禮服,頭戴高帽,耳鰭上有錢幣串兒一樣的裝飾品垂下來。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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