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任性了。真是完全不講道理。梵梨有些氣不過,但還是好脾氣地說:“咱們先不討論這些,情況緊急,我先跟你講講我這邊的解決方案……”
“行,你說,我聽著。”
梵梨把黑喬的提議告訴了他。然後,還不等他發表評論,她就搶先說道:“放心,你什麼都不用說,也不用承認我們倆的關係。我隻是跟你說一下,我和黑喬打算這麼做。”
“多偶?”蘇釋耶停了一下,笑出聲來,“梵梨,你的**是越來越收不住了,已經開始幻想開後宮了。”
“這隻是一種公關手法,怎麼就是後宮呢?私底下我還是隻有你啊。”
“你是不是覺得我和你以前的老公都一樣,像個玩具一樣隨你把控,不顧大局,什麼都得聽你的?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都得立刻滿足?讓帝國公民覺得他們的君主是你許多男人中的一個,你很有麵子,是不是?”
“誰叫你要在那種地方親我的?我也不想搞成這樣的!現在對我凶,怎麼不好好檢討一下你自己?”
“你真的太強勢了。”蘇釋耶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一直覺得自己已經挺強勢了,但不得不承認,你比我還厲害。這段時間你在我麵前表現得那麼乖巧,搞了半天都是裝的。”
梵梨一下沒了氣兒,急促地呼吸了一會兒,覺得委屈,想質問他為什麼不願意承認和她的關係,是不是因為她已經結婚四次次,他嫌棄她了。但她無法開口,怕他給出肯定的答案。
因為,當年蘇釋耶和風晉訂婚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就向全光海公開了他們的婚約,訂婚儀式的動作也很大。儘管他不愛風晉,還在外麵有各種花花草草,但他一點也不介意所有人知道風晉是他未來的妻子。
可從自己和他領證到現在,他沒告訴過任何人他們的關係。
梵梨以前從來沒在婚史上自卑過,現在卻開始怕了。
“所以,其實我們倆的性格是不合適的,對吧……”梵梨知道,“強勢”很可能隻是他嫌棄她最後的遮羞布,所以,也就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了,“兩個太強的人在一起,是很難走到最後的呢。”
“是。”蘇釋耶思考了一會兒,歎了一聲,“你說得對。”
梵梨覺得心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但還是給自己打氣,用輕快的語氣說:“沒事,強也有強的好。例如現在你就不用管我和黑喬的方案了,控製好帝國的輿論風向就好,然後在巴曼薄亞等我搞定一切再回來,好不好?”
“你現在這樣做,還想回巴曼薄亞麼。”
“啊……”
“梨梨,你真的太不乖了。”蘇釋耶疲憊地說道,“我現在很累,最近都不太想見到你。你在光海先待著吧,暫時不用回來了。”
掛了電話以後,梵梨伏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持續了很久。窗外群眾抗議聲還很大。每過幾分鐘,都有屬下敲門向她彙報她頭疼而不感興趣的最新消息。時間的流逝,好像也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有好幾次,她都拿起電話,想再找蘇釋耶,對他說:“哥哥,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不要不理我。”或者:“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或者:“是不是從我來到深淵之後,你就沒有再愛過我?”
她最終什麼也沒做,隻是打算再讓自己冷靜一天,再做出最後的決定。
她回到海霧樹的家裡,睡了一覺。醒來以後,第一個出現在腦海裡的就是蘇釋耶。她還是很想他,覺得很脆弱,想被他抱一抱,也不想再管光海輿論的事了。
然後,她又想到了黑喬的提議,覺得他給的方法是最適中的。公開說他們是多偶婚姻關係,至於和蘇釋耶的“偷情”事件,群眾們罵一段時間,估計也就變成茶餘飯後的笑料了。
但是,不到一個小時,她接到了一通黑喬的電話。
“韶安說的都是真的?”黑喬聽上去很著急,“他是不是收了彆人的好處,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自曝不利於他的新聞?如果是假的,速度澄清。”
梵梨打開電視,換了幾個台,看見韶安對記者說:“我就覺得奇怪了,她如果和黑喬還有婚約關係,怎麼能跟我領單偶證呢?”
“韶安將軍,您確定您所言屬實?”
“不然這是什麼?”韶安舉起一張離婚證,“我和她是閃婚閃離的,剛拿到證就離了,連牽手都沒來得及。完全一場烏龍,彆問為什麼。但我的問題來了,她和黑喬怎麼就算是夫妻了?早在和我結婚之前,他們就離了。”
“啊,竟然是這樣……請問我可以看看您的離婚證嗎?”
“當然,隨意看。”
記者求證的過程中,韶安還不悅地滔滔不絕道:“我養了那麼多部隊,軍事間諜也培養了很多,還是第一次聽說,為了掰倒對手,還能安排群眾演員向對手前妻扔墨囊的?這玩法夠新鮮。扔幾個墨囊,帶一波節奏,詆毀她的私德,能一時半會兒讓群眾對她有意見,但過五年呢,十年呢,她不還是蘇伊女神……”
梵梨也不懂為什麼韶安會這麼拚。這種直球的澄清方式,讓輿論風向一下就變了。
對於她和黑喬離婚的事,媒體自然又是大篇幅宣傳。在大部分報刊裡,評價幾乎都是對她的同情,而且也肯定了她與前夫為光海做出的貢獻,稱她為“女英雄”“傳奇的革命者”“傑出的政治家與社會公平主義者”。在有些抵製她的富人報刊中,她被描繪成了一個騙錢不成、淨身出戶還倒貼赤月帝王的蠢女人。
有一種說法是,一個人如果被一個群體極力抵製,而這個群體的人數低於支持者的數量,那麼,這個人就已經成功了。
道理梵梨都懂,但看見這些描述,她還是手撕了好幾張報紙。
對此,她開始盤算著要搞一波廢除大公司管理層稅收優惠政策,以此回饋這些控製不住自己嘴的媒體。她得讓自己忙起來,這樣才沒時間去想和蘇釋耶漸漸死去的愛情。
同時,她打電話讓羽燼、紗紗還有和歌回光海,讓他們把她在巴曼薄亞的東西都帶回來。
翌日中午,梵梨和風晉、蘭迪玫瑰還有兩個朋友去永恒廣場的餐廳吃東西。隔壁桌兩個海神族沒發現她們的存在,其中一人說:“蘇伊真是夠會玩的,去深淵待了兩年,就把蘇釋耶睡了,猛女啊。”
另一人歎惋道:“彆這麼說,蘇伊不像是喜歡玩的女生。我看這事不算各取所需,應該是蘇伊走心了,蘇釋耶隻是玩玩。”
“真的假的?我不信。她以前那麼雷厲風行一女英雄,怎麼可能走心。”
“也是,比起我們大神使被男人傷了,我還是更希望她隻是玩玩而已。”
梵梨被戳到痛處了,不想麵對對麵朋友們的尷尬神色,隻是無奈地看向窗外。
結果,她在對麵商場的屏幕上,看見了來自深淵帝國的新聞。
正在接受采訪的人是蘇釋耶。因為怕打擾到行人,大屏上隻有字幕,沒有聲音。
除了眉目變得更沉穩、成熟了一些,蘇釋耶和梵梨第一次在電視裡看到他的樣子沒什麼區彆,還是淡漠得有些高不可攀。
全光海和深淵的電視台都在實時直播著這個采訪。
“蘇釋耶陛下,這是您第一次公開回應‘出軌門’一事。自從光海的軍閥韶安澄清了梵梨離婚的事實後,大家也都知道了,您和蘇伊大神使確實不存在背德戀情。但是,也有很多人認為,您和蘇伊大神使並不是男女朋友關係,隻是逢場作戲。對此,您是怎麼看的呢?”記者小心謹慎地說道。
“蘇伊確實不是我女朋友。”蘇釋耶低頭,靠近話筒一些,“我們9月25日才領證,現在還沒來得及定婚禮日期,就傳出了這些子虛烏有的謠言,有些不可思議。好在謠言止於智者,事實大家都知道了,我沒什麼好說的。”
“蘇釋耶陛下,這……”記者的聲音都有些發抖,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乎乎地重複道,“您的意思是,您和蘇伊大神使已經、已經結婚了?”
“對。”蘇釋耶淡淡說道,“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王後。”
這個新聞意味著,從這一刻起,深淵和光海的政治格局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風晉等好友早就震驚得合不攏嘴了。梵梨也無心再考慮宣布這個消息會帶來多大的影響,她頭也不回地乘艦艇朝風暴之井趕去,但剛出聖耶迦那,她就在黃昏區看見了深淵帝國的長艦。
然後,兩艘艦艇同時停下來,她和蘇釋耶也幾乎同步從艙內遊出來。
她衝到他麵前,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不用質疑了,韶安是我安排的。”蘇釋耶冷冰冰地說道,“莫爾黑喬倒大黴了吧,但我不在乎。我知道你又要跟我發脾氣,但我的做事風格就是這樣,你不接受也……”
他話沒說完,就看見梵梨眼眶裡的淚水狼狽地轉了一圈,語氣不由放柔軟了一些:“覺得我過分是不是?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什麼公開多偶的關係,哪怕是名義上的也不能接受。我們都結婚了,我不想再跟你這麼偷偷摸摸下去了。”
梵梨還是什麼也沒說,撲到蘇釋耶的懷裡,用儘所有力氣抱緊他。蘇釋耶怔了怔,無奈地笑了一聲,也低頭默默地抱住她。
《她的4.3億年》君子以澤著,To be 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