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 小意真的是我的重孫女嗎?”病房外, 慕仲華驚喜的看著慕靳南問。
慕靳南點點頭, 眉眼也是喜色,“是的,爺爺。”
“哎喲, 太好了, 老頭子我真的有重孫女了,我簡直太高興了。”慕仲華激動的挫著手,一雙老眼中全是歡喜。
高力父子相視一眼,也都高興起來。
慕仲華高興過後又疑惑不解問:“靳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靳南便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哼!簡直可惡,季芸竟然這麼不知廉恥的算計你,還害得雲夕母女這些年受儘苦難,我早就看出來,這個女人和她小姨一樣, 一肚子壞水, 隻是怎麼也沒料到她會壞成這樣,實在令人發指!”慕仲華氣得大罵。
高力聞言也很是震驚,季芸竟然敢給靳南下藥?她膽子也太大了?他看了看四周, 好在這是高級獨立病房, 沒有彆的病人, 否則老爺子這麼大聲的罵,指不定讓彆人聽了去。
但這是大事,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和兒子去附近守著, 免得被人窺聽了去。
出了氣後,慕仲華問孫子,“靳南,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爺爺,我想先給小意做完手術再說,孩子的病情緊急,耽誤不得,我這些年一直缺席,這樣的緊急關頭,我想陪在她們母女身邊。”慕靳南說。
慕仲華朝病房內看了一眼,點點頭,“靳南,你說得對,現在最要緊的是治好小意的病,彆的暫時先放放,反正我們已經得知事情真現,量那起子小人也翻不出什麼花浪來了。”
“爺爺,你幫我陪陪雲夕和小意,我要回公司安排一下工作。”慕靳南說。
慕仲華拍拍他的肩膀,“去吧,爺爺會幫你照顧好她們母女的。”
慕靳南看了病房裡正在吃早飯的母女倆一眼,轉身走了。
慕仲華收拾好情緒布上笑容進了病房,“雲夕,小意,爺爺來嘍!”
“慕爺爺。”雲夕正和小意吃完了早飯,在收拾桌子,見他進來了,立即笑著喊道。
雲意也在床上跳起來,歡喜喊:“太爺爺。”
“小意,今天還難受嗎?”慕仲華走過去將孩子抱起來,慈愛問。
雲意摟住太爺爺的脖子晃了晃小腦袋,“不難受了,小意很好哦。”
“那就好,等過兩天做了手術,小意就會一直好起來了。”慕仲華臉上的皺紋開成一朵褶子花。
雲意猛的點頭,“爸爸已經和小意說了,小意一定會好好配合醫生叔叔做手術的……”想到爸爸,她看著太爺爺問:“太爺爺,爸爸是太爺爺的家人,小意是爸爸的家人,那小意是不是也是太爺爺的家人呢?”
慕仲華立即點頭,“是啊,小意是也是太爺爺的家人,小意是太爺爺的重孫女,是太爺爺的小心肝。”
“太好啦,小意又多了一個家人,小意現在有外婆,有媽媽,有爸爸,還有太爺爺,這麼多人愛小意,小意好幸福哦。”雲意一邊笑嘻嘻的說一邊掰著小手指數數,數完後捧著小臉,笑得格外幸福。
慕仲華被逗得開懷大笑,抱著小重孫女像得了寶一般,愛不釋手。
不一會兒,鄭家霖來查房,詢問了一些雲意的情況後,對雲夕說:“院裡昨天會診過了,已經定下手術方案,準備後天給雲意做手術,這是相關注意事項,你看一下。”
雲夕接過一連聲道謝,“謝謝您,鄭主任。”
“不用謝,等會還會來給雲意打針,打完針後要做一係列的檢查,都是為手術做準備的。”鄭家霖說。
雲夕點點頭,“我知道了。”
鄭家霖走後,護士就來給雲意打針了,慕仲華見孩子不哭不鬨,哪怕很痛也隻是撇過頭擰著小眉頭,一聲也沒吭,堅強得讓人心疼,他看多了這麼小的孩子打針時哭得殺豬一樣,可是小意卻能這麼乖巧勇敢,這個孩子受了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了,慕家一定會好好補償她們母女的。
雲意打上針後就和慕仲華在說話,病房裡一直傳出一老一少的歡笑聲,雲夕在一旁看著這幕舐犢情深的畫麵,也是一臉的笑。
不多時,雲意打著哈欠犯困了,雲夕摟著她哄了一會兒她就睡著了,慕仲華這才有機會和雲夕說會話,他看著雲夕歉疚說:“雲夕啊,你和靳南之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靳南和慕家虧欠了你和小意。”
“慕爺爺,隻要小意的病能治好,我什麼都可以不計較。”雲夕親了親女兒的小臉說。
慕仲華說:“你放心,小意得的是白血病,就算小意不是慕家的孩子,靳南也會無條件給她把病治好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原身的記憶裡對慕靳南的所知隻是和外界所知的一樣多,原來的故事裡,慕靳南也隻是個背影板的存在,對他的描述並不多,所以雲夕不清楚慕靳南的私事。
慕仲華歎息說:“因為靳南的母親也是得白血病去世的。”
雲夕驚訝,慕靳南的母親是得白血病去世的?
“他母親的病發現時已經晚了,醫生束手無策,過了幾個月就去世了,靳南母親離開的時候,靳南才十歲,靳南的父親又一心忙著工作和交際,沒怎麼管他,靳南是跟在我身邊長大的,我知道他這些年一直對母親的死耿耿於懷,所以他接手慕氏後就立即成立了白血病救助資金項目,無條件資助那些得了白血病又沒錢醫治的病患,前幾天靳南還對我說要增加救濟的金額,想幫助更多白血病患者脫離病痛。”慕仲華緩緩說道。
雲夕不知道原來慕靳南還有這樣的遭遇,所以就算她不來找慕靳南,小意也會得到慕氏集團的資助嗎?
慕仲華繼續說:“不僅如此,靳南每年還從慕家的私產中拿出一筆錢來資助福利院的孩子,想來靳南是因為從小失去母親,雖然有父親也形同虛設,覺得自己和那些孩子一樣可憐,但他好在家境不錯,因此想儘自己的一點心意幫幫他們。”
慕靳南還資助了福利院的孩子?那麼,上輩子雲意進了福利院後得到的好心人的資助完成了學業,那個好心人就是慕靳南嗎?
雲夕暗暗驚歎,果然冥冥之中早有定數,不管雲意身在何處都能得到慕家和慕靳南的幫助。
“雲夕啊,”慕仲華語重深長說:“靳南這個人在工作上十分出色,可是處理感情的事情就很差強人意了,爺爺知道他對不起你,傷害了你,爺爺一定會幫你教訓他的,你千萬不要因為他氣壞了自已的身體,這樣劃不來。”
慕仲華的話雖然說得極其委婉,雲夕卻聽得出來,慕仲華是希望她彆怪慕靳南,客觀來說,慕靳南不是壞人,反而善意的幫助了不少人,當年他強占原身也並非他情願,他除了沒能及時彌補錯誤外,也算不得罪大惡極。
而且他是雲意的父親,隻要他以後負起責任,做一個好父親,她可以不計較他誤會她罵她那些話,再說了,慕仲華對她和雲意有恩,就算看在慕仲華的份上,她也不會揪著慕靳南的錯處不放。
她看著慕仲華說:“慕爺爺,您放心吧,我不生氣。”
“那就好,那就好。”慕仲華像是解決了一件心頭大患,輕鬆的拍了拍膝蓋。
興是慕仲華的聲音大了點,雲意醒了,揉了揉眼睛看著媽媽問:“媽媽,小意可以吃一個包子嗎?小意肚子有點餓餓。”
雲夕揉了揉女兒的頭笑著點頭,“當然可以,小意想吃包子嗎?媽媽給你去買。”
“謝謝媽媽。”雲意高興的拍了拍小手。
慕仲華感歎雲意連有個包子吃都這麼高興,見雲夕要起身,他忙說:“雲夕你彆動,好好陪著小意打針,我去給小意買包子。”
雲夕不放心說:“慕爺爺,還是我去吧。”
“沒事沒事,老頭子還沒老得動不了呢,買個包子而已,完全沒問題的,而且坐了這麼久,我得活動活動。”慕仲華說完站起身走了。
雲夕笑了笑,見藥水打完了,按了床鈴讓護士過來拔了針頭。
“媽媽,爸爸去哪了?”護士走後,雲意問媽媽。
雲夕打了盆熱水,一邊給小意擦臉一邊回:“爸爸上班去了。”
“爸爸去賺錢了嗎?”雲意問。
雲夕點點頭,“是的。”
“那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小意想爸爸了。”雲意小聲的再問。
雲夕倒了水,晾上毛巾,走回來抱著她說:“很快就回來了,爸爸不在的時候,媽媽陪著小意好不好?”
“好。”雲意摟著媽媽的脖子軟軟糯糯的答。
雲夕蹭了蹭小丫頭的小鼻子,雲意也回蹭了媽媽的鼻子,母女倆玩得正高興,突然,病房的門被推開,雲夕以為是護士來叫她們去做檢查了,忙轉頭看去,見是一對中年夫妻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季芸。
原身的記憶中並沒有這對夫妻的存在,但看那男人的長相與慕靳南有幾分相似,而且他們和季芸一塊來的,便猜到了他們的身份,怕是慕靳南的父親和繼母。
原身應該是不認識他們的,所以她也要假裝不認識他們,她從床上下來,抱起雲意問:“請問你們是?”
來人確實是慕靳南的父親慕通和繼母吳芳,兩人進得病房,皆上下打量了她們母女一眼,慕通冷哼一聲沒說話,吳芳尖酸刻薄的開口了,“你就是那個下賤的服務員?”
她四十歲出頭,一張臉雖然很漂亮,但卻有些生硬,應該是整了容,打了瘦臉針,下巴異常尖,眉眼透著一股子嫵媚之氣,頂著一頭方便麵一樣的波瀾短發,衣著昂貴,滿身珠翠,打扮得很是貴氣,但卻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雲夕聞言臉色就沉了,吳芳和季芸果然是一丘之貉,說話的方式一模一樣,對於這種一開口就傷人的人,雲夕不想理會,撇過頭沒答話。
“沒教養的東西,長輩跟你說話你就是這樣的態度嗎?”吳芳見雲夕不理她,狹長的美媚眼一瞪,惱火罵道。
雲夕冷冷看向她,“長輩會一出口就罵晚輩下賤嗎?有教養的人會出口就傷人嗎?”
吳芳被懟得啞口無言,臉色十分難看,她嫁給慕通後便是人人追捧,向來是彆人巴結奉承她,何時被人這樣駁斥教訓過?
“雲夕,這可是靳南的母親,你既然想嫁給靳南,最起碼也得尊敬一下他的母親吧?”季芸走向前幫吳芳說話,教訓起雲夕來。
雲夕將雲意護在懷裡,說:“人與人之間應該是互相尊重,而不是仗著是長輩,仗著有身份就可以肆意侮辱彆人,更沒有侮辱了彆人還想彆人尊重她的道理!”
她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慕靳南了?真好笑。
季芸也被懟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便裝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抱住吳芳的胳膊哭了起來,“小姨!”
吳芳心疼的拍了拍外甥女的手,朝慕通委屈說:“老公,你看看,這就是靳南在外麵找的野女人,哪有半點規矩?哪比得上咱們小芸一根頭發絲呀?”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女人,你是不是以為仗著有慕靳南撐腰就目中無人,囂張跋扈,不把長輩放在眼裡?以為可以進我慕家當女主人了?我告訴你,隻要我在一天,你就休想進慕家的門!”慕通指著雲夕怒喝。
慕通快五十歲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不少痕跡,但仍舊看得出來他年輕時的英俊帥氣,不過這些年不用管公司了,他吃喝玩樂,身材都發福得變了樣,肚子比人家五個月的孕婦的肚子都大,頭頂也有些禿了,看著還沒慕仲華精神。
雲夕氣笑了,好一個賊喊捉賊,明明是他們找上門來羞辱她,欺負她,卻反咬她一口,說她目中無人,囂張跋扈,她終於知道慕仲華為什麼不喜歡慕通這個兒子,也不喜歡吳芳這個繼兒媳婦了,果然是物以類聚,臭味相投,這夫妻倆真是絕配!
難道她要在麵對他們的辱罵時一聲不吭,照單全收,還要腆著臉陪笑說好話才算是恭順謙卑嗎?那不好意思,她做不到。
她看著慕通說:“我敬您是小意的爺爺,不想說什麼難聽的話,但您也不需要在這裡拿著長輩的身份對我疾言厲色,耀武揚威,我從沒想過要嫁給您兒子,等小意的病治好,我會離開的,絕不會賴著不走!”
得知季芸又來了醫院的消息,慕靳南立即從公司趕來醫院,剛走到外麵就聽到雲夕這番話,步子立即頓住。
慕通冷哼一聲,“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希望你說到做到。”
“小姨父,您可彆信她的話,她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不過是想騙過您去,轉身就找靳南施展狐媚功夫去了。”季芸見慕通似乎被雲夕說動了,立即煽風點火說。
吳芳看了雲夕懷裡那個小女孩,撅著嘴諷刺說:“老公,她說您是她孩子的爺爺,這意思還不明確嗎?她可以母憑子貴,堂而皇之的進咱們慕家的門,成為女主人,到時候哪還有我們說話的份?”
慕通嗤笑,“她做夢,不知道和誰弄出來的野種,也想冒認我慕家的骨血,我告訴你,這個孩子慕家是絕不會認的!”
雲夕抱緊雲意正要回話,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外麵走了進來,正是早上離開的慕靳南。
吳芳和季芸見到慕靳南來了,都變了神色。
慕靳南進來後,眸光柔和的掃視了雲夕母女一眼,又冷冷看向了季芸,季芸不敢與他對視,立即低下頭去,他厭惡的收回視線,看向慕通,聲音透著冷冽,“爸,孩子是我的,認不認也是我說了算。”
慕通指著兒子怒說:“慕靳南,慕家雖然現在是你做主,但也由不得你亂來,這樣低賤的女人,隨隨便便抱來一個野孩子就說是慕家的孩子,你會信她的鬼話,我是絕不會……”
慕靳南在聽到父親嘴裡吐出來那些對雲夕母女不堪的話語時,眸中就溢出了森寒,不待父親說完,他截過話說:“我和小意已經做了親子鑒定,她就是我的親生女兒!”
慕通聽說已經做了親子鑒定,頓時噎了一下,但想到雲夕那樣的身份,他又強硬了態度,說:“那又怎麼樣?就憑孩子她媽那樣上不得台麵的身份,這個孩子慕家也不會認!”
“爸,我說過了,認不認孩子是我的事,您無權乾涉!”慕靳南毫不退讓說。
吳芳見狀忙向前假意勸和,“老公,靳南,你們是父子,打斷骨頭連著筋,何必為了一個外人傷了父子情份呢?靳南,你也不要一時意氣用事,你和小芸馬上就要結婚了,千萬不要犯糊塗,毀了你和小芸的大好姻緣,也讓慕家和公司蒙羞啊。”
“我和我爸是父子,打斷骨頭連著筋,我和小意是父女,也是血濃於水的骨肉之情,她怎麼就是外人了?再說了,讓慕家和公司蒙羞的人還說不準是誰呢!”慕靳南看著吳芳意有所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