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家的狀元郎6(2 / 2)

“是!”小兵拜了一拜,退了出去。

“將軍,容屬下放肆一回,這個池蘅看來是靠不住了,這一戰我軍怕是要敗了。”崔信氣憤不已的說完,然後慫拉著腦袋,一臉頹敗。

“雲夕聽聞,如遇戰事軍中糧草必是充足的,就算準備不足也有後備糧草接援,我這些地瓜其實派不上用場,隻是公子統領大軍,凡事還是做兩手準備,如出意外,也不至於將自身性命,三軍兵馬及國家安危傾付於他人之手,公子認為呢?”

腦中回想起在河田村時雲夕的那番話,傅同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夜幕落下,此時的趙國軍營一片火光明亮,一車一車的糧食和草料被運進來,夥頭軍那邊點起灶燒起鍋在做著飯,炊煙嫋嫋,馬廄裡馬匹也在歡快的吃著草料,來往的士兵遇到都是一臉是笑的打著招呼,一派歡快之象。

主將大營中,趙國兵馬大將軍車勝正和眾位大將吃喝著,營賬中飄散著酒肉香氣,在場眾人都喝得有些微熏,酒壯慫人膽,大家說起話來也沒了那麼多的顧忌。

一副將乾下一大碗酒,朝車勝道:“將軍,聽聞晟軍那邊已經斷糧了,那些戰馬餓得在馬廄中要發瘋了,而晟軍也餓得焉拉巴嘰,連兵器都拿不動了,這一戰不用打我們大趙已經贏了。”

“是啊,將軍,這一戰我們穩贏了。”

車勝咬了一大口雞腿道:“這一戰本就是我趙國穩贏的局麵,要不是傅同那廝,晟朝能苟延殘喘大半年嗎?害得本將軍在這裡風餐露宿了大半年,這次本將軍一定要親自砍下傅同的人頭,方泄心頭之恨!”

“將軍威武,敬將軍!”眾人齊舉酒杯恭維。

車勝與眾人又飲了一碗,放下酒碗得意道:“今夜我們吃飽喝足好好睡一覺,明日一早攻打晟軍,到時他們一定餓得連路都走不穩,我們將晟軍全軍殲滅,取下傅同的人頭,揚我趙國國威!”

“是!”

傅同與幾位副將瞪上望風台,看著一片火光的趙國,擰緊了眉頭。

“將軍,我們該如何是好?”副將丘懷巳沉悶問。

其它人也急問:“是啊將軍,我們該如何是好?”

傅同看了看自家的軍營,見士兵們個個沒精打彩的,就連巡邏的隊伍也有些淩亂,他眉頭深深擰起,收回視線,抬頭望向漆黑一團的天空,見星子鋪灑點綴,格外好看。

突然一陣風吹來,他突然感到風中有一絲涼意,他喃喃道:“秋天快要來了,地裡的莊稼又要收割了。”

丘懷巳與眾人相視一眼,皆是不明白傅同是何意,張了張嘴想問,又不敢問。

夜半時分,趙國的熱鬨平息,火光也都慢慢的滅掉了,除了巡邏的士兵外,兵馬都睡下了。

晟國的軍隊也想睡,但睡不著,一來實在是餓,二來想到明日趙軍就要攻打,他們兵馬都餓著肚子怎麼打戰?想來明天就是他們的死期了,每個人心中都是頹敗的,絕望的,根本沒有任何士氣可言。

而就在這時,一個探兵騎著馬衝進了軍營,一邊駕馬一邊喊道:“前方一百裡外發現我軍糧隊,我們有糧食了!”

“有糧食了,有糧食了!”不管是坐在營賬外垂頭喪氣的士兵,還是在營賬裡唉聲歎氣的將領們紛紛站起身歡呼起來。

探兵一路駕馬到了傅同的營賬,跳下馬來顧不得通報就衝了進去,“稟將軍,我軍糧草到了,就在一百裡外!”

傅同並沒有睡,正和眾將領商量明日禦敵之事,聞聽此言,所有人都站起身來笑了,齊聲喜道:“有糧食了!”

糧司崔信聞聲已經進了營賬,正好聽到探兵那句話,喜得直挫手,高興過後又問:“可是池蘅將軍押運的糧草?”

他突然有些愧疚,傍晚的時候那般質疑池蘅,如今這關鍵時刻,池蘅押運著糧草來了,證明他不過是小人之心罷了,他想著等池蘅來了一定要當麵向他請罪。

“不是池蘅將軍,是盧安統領押運糧草而來。”探兵回道。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傅同。

傅同這才笑道:“是本將軍命盧統領私下去籌集糧草,以防朝廷的糧草補給不及。”

“將軍英明!”眾人抱拳深深拜下去。

崔信剛剛升起的愧疚之心立即煙消雲散,池蘅就是混賬王八蛋,要不是傅將軍,這次大軍豈不是不戰而敗?

傅同想了想道:“崔糧司,你帶著你的人及夥頭軍前往接應糧草,運回部分後就立即升火開鍋,讓大家吃頓飽飯。”

“屬下領命。”崔信抱拳一拜,大步離去。

不多時,崔信帶著兩個營的兵馬回來了,運回大袋大袋的糧食,一打開,見不是米麵而是大小不一的紅色東西,崔信和夥頭營營長張庖立即就呆住了,半響才愣愣道:“這是些啥玩意?”

“將軍。”營賬外有士兵打招呼,不一會兒,傅同挺拔高大的身影就進了賬來。

崔信和張庖立即指著麻袋裡的東西朝傅同道:“將軍,盧統領找來的這些是個啥玩意啊?怎麼吃啊?”

傅同走向前拿出一個地瓜來,拿起隨身的匕首,將地瓜皮削了,咬了一口,吃得一臉是笑的朝大家道:“這是地瓜,可以生吃,也可以蒸煮做粥,今日時間匆忙,就做最簡單的,洗乾淨後整個放進鍋裡煮就成。”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跟燜米飯是一個法子。”

張庖也削了一個來吃,一吃吃驚喜不已,連連點頭,“這玩意倒是很好吃啊,將軍,屬下知道怎麼做了。”說完立即招呼手下開始忙活起來。

崔信也削了一個吃,一吃就停不下來了,待吃完了一個,他打了個飽嗝,朝傅同笑道:“這麼好的東西,不知道盧統領哪弄來的?”

“這是一個妙人所種。”傅同笑著說完,背著手出去了。

崔信撓了撓頭,妙人?有多妙啊?不過能種出這樣好吃的糧食的人應該挺妙的。

“將軍!”

傅同走出營賬,見盧安也回來了,他拍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了。”

“不辛苦,將軍,我這還有彆的東西給將軍看。”盧安帶著傅同來到一輛馬車前,打開上麵一個麻袋,拿出一個土豆遞給傅同,“將軍請看。”

傅同接過,端詳了手中的東西好一會兒問:“這是什麼?”不像是地瓜呀。

盧安回道:“這是土豆,是雲娘子剛種出來的另一種糧食,產量稍遜於地瓜,但味道卻不差於地瓜。”

傅同驚歎,分彆不到一年,她竟然又種出了新種類的糧食,看著手中的土豆,他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笑意,“她果然是一個妙人。”

盧安還是第一次見自家主子露出這種笑容,心裡有些怪怪的,他想到什麼,又道:“土豆的價格也高於地瓜,是以五文錢一斤征收的。”

“這麼好的東西才幾文錢一斤,物超所值了。”傅同道。

盧安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更覺得怪異,但又說不上哪裡怪,隻得點頭道:“是。”

兵馬都吃飽喝足後,東方的天空已經浮現魚肚白,傅同宣眾將領前來,令道:“傳本將軍命令,立即整頓兵馬,攻打趙軍!”

“是!”

……

“晟軍打來了!”

天蒙蒙亮,趙軍營賬一片安靜,隻有巡邏的士兵的腳步聲伴隨著火把刺刺不休的響著,營賬內所有人都睡得格外香,突然,望風台上打瞌睡的士兵突然聽到馬蹄聲和整齊的腳步聲,他睜開睡眼朝不遠處一望,隻見黑壓壓一片兵馬朝這邊而來,迎風飄揚的軍旗上一個若大的晟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驚了一跳,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睜大眼睛再一看,嚇得立即朝下麵大聲喊道。

“晟軍打來了,快起來,大家快裝備迎戰!”

不多時,寂靜的軍營變得混亂嘈雜起來,穿衣服,拿盔甲,取劍,不小心絆倒摔在地上,不小心撞倒桌子打翻茶盞,更有睡得沉的驚得從床上滾了下來,一片混亂不堪。

車勝正做夢摟著美人溫存,突然聽到喊聲嚇得險些尿了床,他坐起來一邊朝外麵罵道:“這天都沒亮,外麵鬼叫什麼?”他們吃喝到半夜才睡下,這才睡了多久啊?

“將軍,大事不好,晟軍打來了。”外麵有士兵稟報道。

車勝一個激靈,立即跳下床去取掛在賬壁上的劍,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又停下了動作,朝外麵罵道:“怕什麼?晟軍餓了一晚上,怕是都沒力氣走路了,能成什麼氣候?”

“將軍,晟軍個個精神抖擻,步子輕便,不像是挨了餓沒力氣的樣子。”外麵的人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車勝奇怪道:“怎麼會?本將軍去看看。”

等車勝穿戴好帶著人出得軍營,傅同帶著兵馬已經到了軍營外不遠處,微亮的光線下,他見傅同一身銀色鎧甲坐在一匹白馬上,一臉俊朗,滿身威嚴,他的身後,黑壓壓一片望不到儘頭的兵馬,個個挺拔而立,士氣前所未有的高漲,他頓時就有些怯了。

怎麼會這樣?明明晟朝斷糧了,怎麼突然像是吃飽喝足了一樣,這不正常啊。

傅同看著車勝道:“車將軍,晟趙之戰已達半年之久,今日我們就做個了斷吧!”

“傅同,你們不是沒有糧草嗎?餓著肚子竟然也敢來宣戰?是活膩了嗎?”車勝還是帶著一絲僥幸,看著傅同盛氣淩人問。

傅同笑了笑道:“可能要讓車將軍失望了,就在不久前,我軍已經補足糧草。”

車勝心中一沉,知道今日之戰再所難免,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兵馬,一個個慌色未散,隊伍淩亂,連鎧甲都穿得歪歪扭扭,如此不成氣候,他咬了咬牙還是道:“既然如此,那今日就決一死戰吧!”

雙方主將一聲令下,戰鼓響起,兩軍立即呐喊著撕殺在一起,傅同也拔劍在與車勝打鬥,雙方打得火熱,但傅同的武功高於車勝,幾個回合下來車勝就被打下馬去。

趙軍本就一片雜亂不堪,半點準備都沒做,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哪是萬事俱備的晟軍的對手,本就快要不敵,見自家主將又掉了馬,頓時軍心動搖,士氣大泄,很快就露了敗像。

傅同舉劍大聲喊道:“我大晟的男兒,鐵一般的漢子,在這大好的時機,與我傅同一塊揚我晟朝國威,護我國民安危,殺!”

“殺、殺、殺!”晟軍士氣大漲,喊聲地動山搖的朝趙軍殺去。

趙軍嚇得肝膽俱裂,節節敗退,車勝更是棄甲而逃,不過半個時辰,晟軍大勝。

勝利的鼓聲如雷鳴一般響起,晟朝旗兵搖旗呐喊,“勝了,我們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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