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貴人,你認識雲娘子?”徐翠花吃驚問。
雲夕不等池蘅答話,便搶先道:“我是叫雲夕,但不認識他們。”
今日她得讓村子再熱鬨熱鬨才行。
“你說什麼?”池蘅惱問。
她竟然說不認識他?
雲夕平靜的看著他道:“我隻是河田村一個小小的農婦,又怎麼會認識你們這種上京來的貴人呢?”
“雲夕,你彆裝傻,你以為你打扮成這個鬼樣子我就認不出你來了嗎?”池蘅向前一步拽住了雲夕的胳膊惱火道。
雲夕甩開他,臉色微沉,“這位公子,我怕你是認錯人了吧?我根本不認識你,還有,縣令大人說了,我們的地瓜隻用作軍糧,一概不私自販賣,貴人請回吧!”
餘長鬆夫妻對視一眼,他們覺得戰事已經平定,地瓜就用不著再充用軍糧,既然有人高價來買,賣一些也是可行的,隻是沒想到雲夕不願意賣。
池蘅看了看被他甩開的手,突然有些覺得他是真的認錯了人,麵前的婦人不過是長得和雲夕很像而已,壓根不是她,因為他認識的雲夕溫柔似水,對他敬愛有加,從來不會這般冷言相對。
但下一刻她又看到了雲夕脖子上的一顆紅痣,確認他沒有認錯人,他的原配夫人雲夕的脖子上就有那麼一顆紅痣,在左邊的耳朵下麵,泛著淡淡的紅色,襯得她的膚色白淨如雪,帶著幾分誘人。
池蘅再次向前拽住了她的手腕,“我眼睛還沒瞎,你就是雲夕不會錯,說,你在搞什麼鬼?弄成這副模樣故意引我前來是嗎?”
“公子請自重,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雲夕還想甩開他,但這次他拽得極緊,她掙紮不脫。
池蘅冷哼一聲,“你還在裝模作樣?是不是還沒死心?”
餘長鬆終是回過神來,也不去顧到底是怎麼回事,忙向前幫雲夕解危,“這位公子,有話說話,請不要動手動腳。”
“是啊,一個大男人抓著一個婦人不放,這成何體統!”徐翠花也沒好氣道。
池蘅充耳不聞,而且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雲夕吃痛,怒道:“你放手!”
餘長鬆見狀立即道:“放開雲娘子,不然我喊人來了。”
池蘅冷聲道:“她是我的夫人,我對她怎麼樣你們管不著。”
夫人?
餘長鬆夫妻震驚萬分。
“放開我娘,你這個壞人!”這時,雲鈺下學回來了,見有人抓著娘親,立即衝向前去掄著小拳頭就朝他打去。
池蘅沒想到突然跑出一個孩子來打他,雖然他的拳頭並不重,但他向來高高在上慣了,哪容得人這樣冒犯,下意識抬起腳就將孩子揣開了。
“啊——”雲鈺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喊出聲來。
“鈺兒!”雲夕還來不及阻止雲鈺,就見雲鈺被池蘅揣了一腳,頓時怒火中燒,大力甩開了池蘅,然後揚手重重給了他一巴掌,怒斥,“池蘅,你這個畜牲,鈺兒是你的親生兒子!”打完,她衝過去抱起雲鈺緊張問:“鈺兒,你怎麼樣?”
“娘,鈺兒沒事,就是屁股坐在一塊尖石頭上,紮了一下。”雲鈺揉著屁股朝娘親道。
雲夕鬆了口氣,輕輕給他撲打著身上的塵土,池蘅,我會讓你百倍奉還的。
餘長鬆夫妻本要向前,聽到雲夕承認雲鈺是男人的兒子,頓時目瞪口呆的,這、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家鄉遭了災,家人都死了,逃難來的嗎?怎麼會變成上京城貴人的夫人和孩子了?
動靜鬨這麼大,不少附近的村民都聞聲走出門來,見雲夕母子被人欺負,趕緊去叫人去了。
池蘅被打懵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衝過去拽起雲夕,怒斥:“你個賤人,竟然敢打我!”
“娘,壞人,你放開我娘!”雲鈺大聲驚喊。
“不管你是誰,在咱們村子裡也由不得你欺負雲娘子母子。”餘長鬆聽到雲鈺的喊聲回過神來走到池蘅麵前斥道。
徐翠花抱起雲鈺,護在懷裡,也道:“沒錯,雲娘子是咱們村子的福星,你不準欺負她!”
“福星?”池蘅嗤笑道:“一個被我池家掃地出門的災星,一個背著丈夫偷人的□□,你們竟然把她當成福星?”
餘長鬆夫婦震驚的看向雲夕,偷、偷人?
而這時,村民們也都聞聲過來了,手裡拿的拿扁擔,拿的拿鐮刀,拿的拿棍子,聲勢浩蕩,隻是剛過來就聽到池蘅的話,也都驚得停了下來,驚愕的看向了雲夕。
“我沒有與人有染,我是被人陷害的。”雲夕拔高聲音喊道。
池蘅看了看眾人,麵露得意,“誰會信你呢?”
他真後悔當初放過這個賤人,讓她竟然有機會幫傅同打了勝戰,今日他不會心慈手軟了,他太清楚一個女人的名聲有多重要,他相信,隻要他將她與人有染的事情告訴村民,她就在這待不下去,甚至活不下去,他要將她徹底打入深淵,再也翻不了身。
“誰會信你呢?”雲夕卻沒有半絲懼意,看著他同樣問。
池蘅不明白她哪來的自信,正要再說什麼,突然村民們都舉著手裡的農具圍了過來,叫嚷道:“放開雲娘子,她說沒有就沒有,我們信她。”
“對,雲娘子的人品我們信得過,她不是那種人,放開她。”
“你傷害雲娘子,我們河田村的人不會同意。”
“放開她,再不放我們就要動手了。”
池蘅詫異,雲夕簡單的一句辯解這幫村民竟然就信了?怎麼可能?
顧全見村民人多勢重,他們隻有兩人,要是真的動起手來怕是會吃虧,而且他們的身份也不宜將事情鬨大,便向前勸道:“主子,還是先放開她,彆把事情鬨大了。”
池蘅自然也清楚現在的形勢,見村民們個個凶神惡煞,似乎他傷了這女人一根頭發絲,他們就要和他拚命,他盯著雲夕咬牙道:“我還真是小瞧了你。”說完狠狠放開了她的胳膊。
男人們立即擋在雲夕身前,虎視眈眈的看著池蘅二人,婦人們將雲夕擁住,緊張的詢問著,雲夕揉揉胳膊,朝大家搖頭表示沒事,她又看向被徐翠花摟在懷裡的雲鈺投去一個她沒事的眼神。
然後,她將視線落到池蘅黑沉的俊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她知道池蘅遲早會來的,隻是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他應該還沒有回過京解釋糧草遲遲不至的原因吧?這個時候她是料定池蘅不敢把事情鬨大的,一個押運糧草遲遲不至的大將軍,突然跑到這村子裡來鬨事,這要是傳出去,池蘅怕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看到他氣得要死又動不了她的憋屈模樣,雲夕心裡自然是高興的,不過這隻是一個開始罷了……
顧全也將池蘅護在身後,朝村民們道:“大家彆激動,我們並不會做什麼,你們彆怕,但是我家公子並沒有說錯,她確實在我家公子外出時與男人有染。”
餘長鬆看向雲夕,雲夕朝他嚴肅的搖頭,餘長鬆立即道:“你們說雲娘子與人有染,證據呢?”
村民們也大聲道:“沒錯,拿出證據來,不然就彆在這胡說八道。”
“證據……”顧全一時沒料到他們竟然還要證據,他哪來什麼證據呀?
池蘅向前一步,指著徐翠花手裡的孩子道:“證據就是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是雲夕與彆的男人所生!”
眾人齊唰唰看向雲鈺,麵色震驚。
雲鈺見大家都看著他,且眼神都好奇怪,心裡頓時有些委屈,小嘴癟了癟。
雲夕走向前,看著池蘅道:“池蘅,我說了,鈺兒是你的親生兒子,我嫁給你那段時間,從未做過半絲對不起你的事情。”
“證據呢?”池蘅冷笑著反問。
雲夕指著雲鈺道:“鈺兒就是證據,你敢與他滴血驗親嗎?”
池蘅臉色一沉。
他當然知道雲夕其實並沒有與彆的男人有染,那個孩子就是他的親生兒子,這個偷漢子的汙名不過是雲香的誣陷,就是要讓雲夕失去名節,活不下去罷了,而他也並不喜歡雲夕,當初娶她不過是為了池家和他自己的名聲,他當然會幫著雲香除掉雲夕,好能與雲香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所以他聽到雲夕說滴血驗親,下意識就心虛了,自是不敢應。
“怎麼?你怕了嗎?”雲夕將池蘅的神色儘收眼底,向前一步逼問。
彆人或許不知道雲鈺的身份,但池蘅和雲香是心知肚明的,她這個現代人興許不信什麼滴血驗親能證明血緣關係,但池蘅這個古人卻是極信的,她知道池蘅不敢與雲鈺滴血驗親。
而她要的就是他的不敢!
顧全見狀立即向前幫池蘅解圍:“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家公子是至孝之人,豈能輕易傷其身體讓家中老夫人擔憂呢?”
這話雖說也沒什麼錯,但聽到大家耳中卻是推脫之詞,當下大家便更相信雲夕的話,雲鈺就是這個男人的兒子。
雲夕冷聲道:“如今證據我已經拿出來了,你不敢證明,那以後請閉緊嘴巴,不準再說有損我名節,辱沒鈺兒身份的話,不然我定然去官府狀告你誣陷我們母子名節。”
“你……”池蘅指著雲夕,滿肚子都是憋屈和怒火。
雲夕仰起臉,毫不畏懼的再道:“還有,地瓜,我們不賣!”
池蘅見到她這般咄咄逼人,怒火中燒,向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賤人,你以為你能煽動幾個村民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了嗎?你太小瞧我池蘅了!”
“娘!”雲鈺急得驚喊。
餘長鬆等人徹底怒了,“放手,光天化日之下,兩次三番對一個弱女子動手,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放開雲娘子,不然我們要對你不客氣了!”
“證據拿出來了,你又不敢證實,是狗急跳牆要殺人滅口嗎?”
“放人,聽到沒有?”
顧全急了,“公子,彆衝動。”
池蘅看了看眾人,理智還是戰勝了憤怒,他手上的力度鬆了些。
雲夕視線一瞥,看到不遠處走來的人影,笑了,她啞聲激道:“我量你也不敢對我怎樣。”
“賤人!”池蘅正要鬆開的手猛的又加大了力度,似乎下一刻就要將雲夕的脖子扭亂。
卻在這時,一個人影快速閃來,一把拽住了池蘅的手腕。
池蘅順著那隻手看去,見到一張棱角分明,劍眉星目,剛毅冷冽的臉,他臉色一變,“傅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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