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驚(1 / 2)

趙雲安眼睜睜的看著祿親王消失,恨不得突破生理極限抓住他。

太後已然收拾整齊,坐下來逗弄著趙雲安:“皇帝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趙雲安吃力的轉頭去看。

相比起病懨懨的祿親王,皇帝看著至少比他大了二十歲,鬢邊花白,也不知這兄弟倆是真的年齡相差大,還是當皇帝費心費力才顯老。

母子倆站在一起,倒像是同齡人似的。

皇帝眉宇間掛著一個川字,進門目光就落到了繈褓上:“這就是趙家那孩子?”

“皇帝也過來看看吧。”太後歎著氣說,“□□這次也是氣急了,方才將孩子扔在本宮這兒,隻說任由珠玉處置。”

“胡鬨!”皇帝皺眉,也不知在罵趙老夫人,還是珠玉郡主。

太後搖頭道:“可不就是珠玉這丫頭胡鬨,仗著是她父王唯一的孩子,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遲早要把這天都捅出一個窟窿來。”

唯一的孩子……

想到因為自己的緣故,害得祿親王再不能有孩子,這輩子注定無子,皇帝心底的忌憚就去了一半。

臉色緩和下來,皇帝沉吟道:“也有朕的過錯。”

太後輕拍著趙雲安的繈褓,淡淡笑道:“皇帝憐惜幼弟,對珠玉聖眷有加,何錯之有,隻怪祿親王夫婦都是體弱多病的,一個時不時重病在床,另一個一年裡頭,倒是有大半年都在溫泉莊子上待著,珠玉自小無人管教,哀家又太驕縱了一些,這才釀成今日之禍。”

“趙弛之死,雖不是珠玉所為,也與她脫不開乾係,永昌伯隱忍一年才發作,那也是珠玉自己做的孽。皇帝下令三司會審,也算是給永昌伯府,給天下人一個交待。”

“隻是皇帝,若說珠玉肆意妄為、橫行莽撞,必定是有的,可說她草菅人命,哀家卻是不信的,會不會是那些刁仆欺上瞞下,仗著祿親王府的名聲作祟?”

趙雲安旁聽著,暗道這太後真是好本事,幾句話的功夫,以退為進,倒是將珠玉郡主草菅人命的事情,開脫的乾乾淨淨。

至此,趙雲安心底明白,即使珠玉郡主犯下了天大的錯,看在天後和祿親王的麵子上,皇帝也不會追究到底。

果然皇帝聽了,臉色更加緩和:“母後方才沒見珠玉?”

“進來了哭哭啼啼不成樣子,反倒是頭疼。”太後轉身看向皇帝。

“皇帝才是天下之主,哀家雖是太後,也不該因為婦人之仁,亂了前朝大事。”

“哀家隻懇求皇帝,珠玉千錯萬錯,也是你弟弟唯一的女兒,且留下她這條性命。”

若不是受害人是趙家,趙雲安甚至都想為這位太後鼓掌,明明與祿親王諸多暗謀,打定主意讓珠玉郡主成為擋箭牌,此刻卻像是個全心全意為郡主謀劃的老祖母!

皇帝心底最後一分戒心終於放下。

“方才三司會審的折子已經呈上來了,母後可以看看。”

太後接過手第一看,就是重重拍案:“孽障,這個孽障東西,竟敢如此任性妄為!”

“這折子朕壓下了。”皇帝開口道。

“但是母後,珠玉不能在留在京城了。”

太後微微合上眼睛,許久才道:“送她去涼州吧,丁郡馬就是涼州人士,去了那邊遠離京城,也能忘了這邊的人和事,重新變成小時候那乖巧聽話的孩子。”

皇帝點頭道:“這樣也好。”

就這?

趙雲安氣得臉頰都鼓起來了,把她送到郡馬的原籍故鄉,那跟放狼入羊圈有什麼不同,這都能算懲罰。

可顯然在皇帝和太後的眼中,遠離京城繁華,去往荒涼偏僻的涼州,已經是對珠玉最大的懲罰。

商定此事,皇帝才有心思低頭去看繈褓中的孩子。

“看著倒是胖乎,眉眼間有趙家人的好相貌。”

躺在繈褓中的小小嬰兒皮膚白皙,眉目生動,臉上的肥膘也肉嘟嘟的,皇帝一眼看去,竟覺得比自己那幾個兒子都長得好,該說不愧是趙家人嗎?

太後笑著說道:“得虧珠玉瘋瘋癲癲,行事也沒有章法,這才讓趙家看出破綻,也沒真的害了這好孩子。”

“到底是受苦了。”

皇帝說著,伸出手指想逗弄一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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