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稟報珠玉郡主拜訪的時候,劉氏內心是崩潰的。
趙雲安中毒的內情,金氏被蒙在鼓裡,可劉氏卻略知一二。
原想著等珠玉郡主被送到涼州,永昌伯府就能徹底清淨下來,誰知道這位郡主臨走之前,居然繞道前來拜訪。
“夫人,珠玉郡主還在門口等著,她說以前多有冒犯,特來謝罪。”
劉氏手中帕子都抓爛了:“伯爺還未回來嗎?”
“這個時辰,怕是還在朝上。”
“派去祿親王府的人呢?”
“還沒回來,快馬來回至少也得一盞茶時間。”
“夫人怎麼辦,前頭快要攔不住了……”
“母親這段日子一直病著,不能讓她憂心。”劉氏一咬牙,“讓家丁將內宅守著,不許任何人出入,我去會會她。”
劉嬤嬤有些擔心:“夫人,不如還是等伯爺回來。”
“人都上門了,她郡主的頭銜還在,總不能把她堵在門口。”劉氏頭疼道。
“就算我們想堵,也得堵得住啊……”
到底是帶著人到了前廳。
一見麵,劉氏心底就是一驚。
她也曾在宮宴上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珠玉郡主,那時候郡主雖然囂張跋扈,可嬌豔華貴,哪像現在瘦骨嶙峋,幾乎撐不住頭上的珠翠。
來人眼睛通紅,眼底青黑,所幸看著神情還算平靜,劉氏心底念佛,隻求珠玉郡主是真的吃了教訓,為了道歉而來。
“臣婦見過郡主。”劉氏掩住眼底驚訝。
珠玉郡主直勾勾的盯著她:“永昌伯夫人,本宮親自登門道歉,怎麼不見苦主出來相見?”
劉氏心頭一跳:“可是不巧,那孩子這兩日著了涼,有些不適,實在是無法見人。”
“孩子病了,讓他母親出來也是一樣的。”珠玉郡主指了指外頭抬著的幾個大箱子,“本宮可是帶足了賠禮,她不會不給這麵子吧?”
劉氏哪裡敢讓金氏出來,到時候珠玉郡主發作,怕是要惹出大亂子來。
“郡主有所不知,金氏是個福薄的,自大生了孩子便有些不大好,一直纏綿病榻。”
“還請郡主原諒則個,我是孩子大伯母,也可替他謝過郡主的賞賜。”
看似平靜的珠玉郡主,猛地拍案:“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在本宮麵前打馬虎眼。”
“今日她若是識相,趕緊出來接了這賠禮,這樁事就到此為止,若是不來,本宮倒是要看看,是什麼樣的貨色竟敢藐視皇室。”
劉氏被她嚇得心驚肉跳,又是難堪,礙於眼前人的身份,卻也隻能連聲解釋:“郡主恕罪,金氏實在是病得起不了身,絕無任何不敬之意。”
“起不了身,抬也得把她抬出來!”珠玉怒道,“來人,去請那金氏出來。”
她神色癲狂,顯然已經失了心智。
侍衛麵露難色,都未動彈。
劉氏見狀,心底一鬆,幸好珠玉郡主雖然瘋了,可她身邊的人卻還沒瘋,不會跟著一起在永昌伯府胡鬨。
哪兒知道,珠玉郡主見他們竟然不動,越發惱怒:“好啊,好啊,你們一個個以為本宮失了勢,如今連本宮的命令都不聽了。”
劉氏忙道:“郡主稍安,等她身體好一些,以後定會……”
誰知珠玉郡主竟是一把推開她:“放屁,你明知道本宮今日便要離開京城,指不定盼著我死在涼州,哪裡還有什麼以後……”
劉氏驚叫一聲,若不是丫鬟扶了一把,怕是要直接撞倒。
劉嬤嬤驚呼道:“珠玉郡主,你是郡主,可我家伯夫人也是有誥命的,怎敢如此放肆。”
侍衛也勸道:“郡主,此行原為送禮,鬨起來反倒不美。”
“啪!”
珠玉郡主卻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廢物,連你也敢忤逆本宮!”
“給我把她找出來!”
侍衛挨了一巴掌,臉色不變,躬身道:“郡主,時辰不早了,禮物已經送到,我們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