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聽說了,永昌伯府二房那孩子,竟是個傻子。”
“此話當真。”
“那還有假,聽說除了吃喝拉撒,彆的都不會。”
“可憐當年趙探花名滿京城,誰料到唯一的遺腹子,竟是個傻子。”
“誰讓趙二郎千挑萬選,最後娶了個商戶女,八成是這娘肚子不好。”
“當初趙二郎都病入膏肓了,難不成你肯把女兒嫁過去?”
“你們的消息不真,我可聽說一開始是好的,後來被活生生嚇傻了。”
“真是造孽啊……”
一時間,永昌伯府二傻子的名聲,傳得沸沸揚揚。
皇宮裡頭的,皇帝自然也有所耳聞。
心底藏著事兒,連帶著用膳都食不知味,淺嘗了兩筷子就放下。
王皇後見狀,擔憂道:“陛下,今日這魚羹很是不錯,不如再嘗嘗?”
皇帝平日最愛吃魚,此刻卻搖頭道:“朕吃好了。”
王皇後陪伴聖駕二十多年,自然是最懂皇帝心思的,一邊親手盛湯,一邊柔聲道:“陛下可是為了近日的謠言憂心?”
皇帝歎了口氣:“永昌伯府雖不算什麼,可□□到底是朕堂姐,朕心中有愧。”
“上次見那孩子的時候,他分明很少機靈,被養的胖乎乎白嫩嫩的,眉眼還有些像朕。”
聽見後半句話,王皇後眉頭微動,心底閃過一個念頭。
想起當日孩子的可愛模樣,皇帝心底越發不是滋味:“好好的送出去,原以為事情了結了,誰知珠玉竟敢如此胡來。”
王皇後挑了挑眉,笑著說道:“珠玉確實是任性了一些,不過也是這孩子命苦,對趙二郎情根深種才會如此。”
一聽這話,皇帝卻越發惱怒:“她還有臉,好好的棟梁之材,就被她這麼糟蹋了。”
“陛下息怒,其實當年的事情細想,也是怪不得珠玉,隻能說趙探花福薄命薄。”
王皇後歎氣道:“說到底,珠玉也是祿親王唯一的子嗣,太後榮寵嬌慣也是正常。”
提起太後,皇帝揉了揉額頭,說了句:“太後年事已高,越發糊塗了。”
王皇後沒有乘勝追擊,反倒是岔開話題:“陛下,臣妾倒是覺得傳言不可當真,這孩子可是得了陛下青眼,有龍氣庇護,哪兒那麼容易就傻了。”
“空穴不來風。”皇帝頭疼道。
“朕一見那孩子就覺得親近,怕他將來前程艱難。”
他一時想起太後的養育之恩,又想起當年祿親王為了救他,才失去了生於子嗣的能力,正是因為這份虧欠,皇帝這些年來,對太後和祿親王府的小動作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夜深人靜時,皇帝又忍不住想到祿親王禮賢下士的做派,珠玉的囂張跋扈,竟是比公主還要蠻橫。
永昌伯府並不是特例,繼續下去,皇室的顏麵何在。
若不是太後下了狠心送走珠玉,皇帝的忍耐也到了極限。
王皇後又說:“陛下若是真的擔心,不如多給一些賞賜,臣妾聽聞祿親王負荊請罪那一日,還想把那孩子收為義子,如今又有陛下看顧,將來又能差到哪裡去?”
皇帝皺了皺眉,忽然說了句:“皇弟無子,若多一個義子倒也好。”
“不過那孩子不行,差了輩分……”皇帝沉吟了一會兒,從自己的兒子裡頭扒拉了一番,心底又有些舍不得,畢竟他的子嗣也並不算多。
不過皇後的話,倒是給他提了醒。
“罷了,從長計議吧。”
王皇後笑著將魚羹遞過去:“陛下憂國憂民,可也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陛下安好,才是萬民之福。”
宮裡頭的皇帝皇後都聽聞了消息,永昌伯府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金氏氣得在屋裡頭大罵:“到底是哪家的長舌婦搬弄是非胡言亂語,雲兒聰明伶俐的很。”
“讓我知道是誰,我非得上門去撕了她嘴巴。”
白嬤嬤很是鎮定,安撫道:“夫人何必為這些閒言碎語生氣,七少爺是好是壞,咱們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