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噩耗(1 / 2)

“八百裡快馬加緊!”

豎立著旗幟的快馬闖入京城,連護衛都不敢阻攔,一路絕塵而去,讓道路兩旁的行人麵露異色。

駿馬很快到了宮門口,還未等馬上的人下來,被迫奔馳到現在的駿馬竟是雙腿一軟。

馬上的人一個踉蹌,卻顧不得駿馬,朗聲道:“北疆八百裡加急!”

禦書房內,皇帝正在翻閱奏折,他眉頭緊擰,心情實在不算好。

好不容易又到了秋收,哪知道南方大雨,北方又乾旱,到處都在減收,以至於稅收並未能增添多少,連帶著國庫一直空虛。

驀的,一陣腳步聲傳來。

皇帝不悅抬頭,馬原立刻走出宮殿,但等他再進來卻臉色沉凝。

“陛下,北疆八百裡告急。”

“什麼!”皇帝一驚,立刻喊道,“快拿過來。”

馬原立刻呈上折子,皇帝手指都在顫抖,等看清急報內容時,心頭猛地一跳。

“陛下?”馬原吃不準到底是什麼事情,小心翼翼的試探。

下一刻,皇帝暴怒道:“蠅苟小賊,安敢來犯。”

猜測成真,馬原臉色大變。

“召內閣與六部尚書覲見。”

很快,內閣大學士與六部尚書都到了禦前。

“匈奴頻頻擾邊,此次竟敢劫掠薑蓉鎮,致大魏百姓死傷無數,財帛民屋毀壞殆儘,永昌伯趙駿戰死,朕若不報此仇,愧對列祖列宗。”

在場官員臉色都是一驚。

王首輔皺眉道:“陛下,薑蓉鎮位於要塞,常年都有北疆軍駐守,怎麼可能被劫掠至此?”

“顧將軍言,有細作潛伏在鎮上,裡應外合,才釀成慘劇。”

“實在是可恨!”

皇帝暴怒:“永昌伯正巧在薑蓉鎮視察政務,卻不料遭此劫難,朕心甚悲。”

趙駿死了?!

王首輔皺著眉頭,心底思量著趙駿一死,會對時局造成的影響。

他迅速道:“陛下,微臣知道您為永昌伯傷懷,可當務之急,還是要先驅逐外敵。”

“匈奴大膽劫掠,若不能迎頭痛擊,如何揚我國威。”

也有人反駁道:“王首輔說得輕鬆,如今國庫空虛,拿什麼來打仗?不如先讓顧將軍率領北疆軍應敵,再從長計議。”

皇帝揉了揉眉心:“事發突然,北疆軍不得不退守臨城……臨城原是永昌伯掌管的地方,此時還算安穩。”

“顧斌懷疑匈奴早有準備,後續還有大動作,派人求援。”

大魏安穩的實在是太久了,雖然有北疆軍在,但早些年汪家的事情,這些年國庫空虛,都在不斷的削減北疆軍的力量。

安穩的時候,這些問題不明顯,可一旦戰事爆發,情況便是十分致命。

王首輔暗示道:“陛下,此事是否有蹊蹺?”

迎著皇帝的眼神,他開口道:“這些年來匈奴都十分安靜,怎麼偏偏今年劫掠薑蓉鎮,而且還選中永昌伯在的時候,一擊即中。”

盧尚書冷聲道:“王首輔這話是什麼意思?”

“盧大人不必著急,王某並沒有懷疑永昌伯府的意思。”

王首輔又道:“陛下,匈奴自然是不得不防,還請陛下派監察禦史前往臨城,暫任永昌伯職責。”

這邊是要派人監督顧斌,以防他有異心了。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

盧尚書反對道:“顧將軍家眷儘在京城,又對大魏忠心耿耿,此時還需他在前線抗擊匈奴,若派出禦史,豈不是自毀長城?”

王首輔淡淡道:“盧大人想多了,禦史隻有監督之責,永昌伯身在北疆多年,做的不就是此事嗎?”

“如今永昌伯遇難,再派一人過去也是情有可原。”

盧尚書冷笑道:“我看是王首輔不顧大魏安危,迫不及待的要往北疆軍安插人手吧。”

“王首輔,這大魏還不姓王!”

這話誅心,太子是王皇後所出,而王皇後又出自王家。

這些年下來,皇帝對皇後與太子疼愛無雙,可對王家卻越發忌憚。

王首輔沉下臉來,忽然盯著盧尚書說了句:“盧大人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舉薦趙雲衢去北疆。”

“陛下,趙雲衢是永昌伯嫡長子,永昌伯與顧將軍同僚多年,若是他過去,念在已逝永昌伯的交情上,自然也會給三分薄麵。”

盧尚書怒道:“王大人,你明知道我婿雲衢自幼身體不好,年中因為獨女早夭,一直重病在床,連戶部的職位都無法擔當。”“你此刻讓他去北疆,是有心害他性命嗎?”

“我倒是想問問王大人,你與永昌伯府有何仇怨,如今永昌伯屍骨未寒,便要害死他嫡長子!”

一番話下來,連微微心動的皇帝也歎了口氣,打消了這個主意。

王首輔一看皇帝的臉色,便知道不好,忙解釋道:“盧大人,方才你口無遮攔,肆意誹謗,本官才會如此提議,既然趙雲衢身體不適,那也隻能另選他人。”

盧尚書並不理會他:“陛下,當務之急還是鎮守北疆,奪回薑蓉鎮。”

又有人提議道:“陛下,涼州距離北疆最近,不如讓丁將軍馳援北疆。”

這話一落,殿內聲音都是一靜。

皇帝一直扣留著丁郡馬與丁郡主,顯然是對丁家不放心了。

許久,皇帝沉聲道:“此言有理,想必丁家也會為朕分憂。”

一道道急令被送走,消息傳到永昌伯府的時候,立刻擊碎的滿府的喜氣。

趙老夫人病倒,劉氏也暈厥過去,幸虧沈盼晴回到了京城,還能主持大局。

趙雲衢不得不撐著病體出門,這才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大哥,父親他真的?”

趙雲衢揉了揉眉心:“顧將軍急報隻說薑蓉鎮失陷,父親在亂軍中失去了蹤跡,並未找到屍首。”

趙雲平張了張嘴巴,最後卻隻如困獸一般怒吼了一聲。

永昌伯如果沒死,此刻也定然十分危險,若是被擄走的話,下場可想而知。

他若是已經死了,屍首都不知道在哪裡,他們枉為人子,如今卻無可奈何。

趙雲衢遠比弟弟冷靜許多:“父親在北疆多年,定然會有所準備,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他頓了頓,又道:“陛下已經下令,讓丁家率軍馳援北疆。”

“可是丁家那邊……”趙雲平很是擔心。

“那不是我們該擔心的事情。”

趙雲衢說完,便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大哥,你先歇一歇。”趙雲平連忙幫他順氣。

趙雲衢卻隻是搖頭:“我沒事,隻是老毛病了。”

“太醫說過,你的病需要好好養著。”趙雲平咬牙道,“大哥,你在家好好休息,外麵的事情交給我。”

趙雲衢卻是搖頭:“這件事總給我很不好的預兆。”

匈奴沉寂多年,忽然擾邊,竟然還一下子攻略下薑蓉鎮,事出蹊蹺的很。

父親的失蹤,邊疆的告急,空虛的國庫,連在一起讓趙雲衢寢食難安。

趙雲平歎氣道:“那也沒有你的身體重要。”

“大哥,父親不在,你就是永昌伯府的主心骨,你一定不能出事。”

趙雲衢笑了笑,順了氣才說:“三弟,大魏的國庫消耗不起了。”

他低聲說了幾句話。

趙雲平聽了也是大驚:“國庫竟然空虛至此?”

趙雲衢苦笑道:“前些年大魏還算國泰民安,但花銷也是巨大,又有前後幾次政變。”

“而這幾年大魏各地災難不停,多地絕收,賑災的銀兩和物資不停消耗,陛下卻又大張旗鼓的修剪摘星台。”

在戶部那些年,趙雲衢親眼看著國庫以令人心驚肉跳的迅速在消耗。

他曾屢次上書,盧尚書也為此麵聖多次,可卻都未能阻止。

趙雲平沉吟道:“怪不得去年各地糧餉都……”

“大哥,若是這場仗真的打起來,怕是要難了。”

趙雲衢臉上浮現一絲冷笑:“陛下總以為仁政之下,國泰民安,讓他看清也好。”

趙雲平皺了皺眉:“隻是這代價需要百姓來償。”

趙雲衢眼神一黯。

趙雲平看了他一眼,故作輕鬆道:“幸虧瑾兒謙兒都在漳州,那邊距離北疆遠,暫時不會波及。”

說完這話,趙雲平忽然一頓,暗道大哥會不會早就料到此事。

“父親生死未卜,安兒的婚事隻能再等一等了。”趙雲衢開口道。

趙雲平皺了皺眉:“安兒與父親感情深厚,他若是知道,怕也很是不安。”

匈奴來勢洶洶,而北疆軍卻困守臨城,等待著涼州的救援。

一封封急報傳到京城,朝堂之上爭論不休,趙雲衢強撐著身體去了幾場,隻聽了一肚子的辯論。

就在此時,顧將軍上書的急報之中,卻出現了一封婚書。

目光落到婚書上,皇帝眯起了眼睛。

很快,趙老夫人與趙雲衢便被請到了宮中。

因為永昌伯的事情,兩人此時都是臉色憔悴,麵帶哀傷。

皇帝見了白發蒼蒼的趙老夫人,心底倒是平添了幾分感慨,連帶著語氣都溫和了一些。

“堂姐,這是顧將軍送來的婚書,你且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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